他無言的望著錢小盼,她的話如針一般紮在他的心上。
「或許一開始我就不該幫你,讓你去傷害她。」她睨著他。「別說櫻桃不愛你,她就是因為已經愛上你,才會毫不猶豫地給你一切。若她不愛你,那麼她今天就不會和你大吵一架,而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她到底在不安什麼!」
媽的,這男人還真是木頭人啊!
衛權赫分析著她的話,回想著櫻桃那張倔強卻又不願哭泣的小臉,心感受到她的難過。
若不是他愛上了她,不會因為她的一言一句,而感受到難過、不堪。
反觀她呢?若不是愛上他,又何須在意他有沒有打電話給她呢?
他還說想要保護她,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與依靠……結果傷她最深的人,還是他。
「我知道她不安什麼。」他認真的望著錢小盼。「她不安的是我。我知道她在想什麼,在她根深柢固的觀念裡,以為男人對女人不可能從一而終,甚至……會傷害女人。所以她怕,所以她寧可一個人生活,也不願意與一個男人一輩子……」
錢小盼斂下雙眼。「她的心防很重、很重,要她在一夕之間愛上一個男人,那是不可能的,她需要的是關心與包容,就算她有點小任性,那也是她在掩飾自己的不在乎,其實她比誰都還要脆弱。」
是呀,他的櫻桃比誰都還要率直、天真,他怎能與她計較這樣的小事呢?何況,這又是他的疏忽所造成的。
她心底有太多的傷疤,只能用自己的方法來愛他,根本無法以同樣的熱情來回應他,他為什麼到現在才看清楚呢?
「我知道。」他握緊拳頭,用力的點頭。
「知道還站在這裡幹嘛呀?」錢小盼微微的皺起雙眉,「還是你真的想留下來,讓衛伯母介紹其他女孩子給你?」
衛權赫難得地扯了一抹笑容,與錢小盼道了謝後,便像陣旋風般離去。
錢小盼忍不住揚起笑容,站在陽台上,享受夜風的微涼。
「你跟他談很久。」一名高大的男子自背後攬住她的腰。「你和我談戀愛時,就不見你這麼理性,有條有理的分析給我聽。」
「談戀愛的人是沒有理性可言的。」她回頭,給了深愛的男子一吻。「若還有理性,那世上就沒有所謂激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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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似乎都不想靠近她這個暴風圈。洪櫻桃嘟著小嘴,當她從臥室離開後,才發現好友們都不在了。
可惡!她輕咬著唇瓣,下樓想到巷口的便利商店買點吃的回來,好補償她的胃。
和衛權赫吵架過後,她也有反省過,只是一想到他一臉覺得沒錯的表情,就令她氣結。
雖然她沒有什麼「處女情結」,給他是因為喜歡他,而不是想賴上他,可他也不必太看不起人吧!
什麼叫做一通電話,他忘了?什麼叫做他有苦衷?
去死吧!什麼理由不好用,偏偏用這麼爛的借口。
好吧,她承認自己的脾氣是大了點,但是哪個女人碰到這種事情不會生氣的?
他該死的以為,她對他一點都沒有付出嗎?
靠!洪櫻桃走在街道,低頭走著,經過一間電器行時,那擺設的電視牆,正播放著今晚的新聞。
聽到新聞提到「衛權赫」三個字,她忍不住停下腳步觀看,發現這是一個小時前的新聞。
衛權赫一身黑西裝,出現在衛氏的大宅,聽說衛氏今晚有宴會,是衛媽媽舉辦的。
旁邊還打著一排的跑馬燈:今晚參加宴會的名媛淑女中,可能會出現未來的少奶奶。
靠!洪櫻桃忍不住低咒一聲,原來他今晚跑去參加宴會,壓根兒沒把兩人吵架的事放在心上嘛!
可惡、可惡!那她為什麼要為這種男人生悶氣,還稍微的反省自己呢?她氣得想上前賞他一巴掌,只可惜,他並不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洪櫻桃快步的離開原地,一種湧上來的心酸正模糊了她的視線。
算了,這種男人也沒有什麼好的!她這麼安慰自己,勉強撫平自己的情緒後,到便利商店隨便選了幾樣東西,便又回到自己的房子。
只是,門口早已站了一名男人。
她低頭,並未看清那男人的長相,打開鐵門要進去時,男人瞬時抓住了她的手腕。
「櫻桃!」中年男子抓住了她的手腕。「我等你很久了。」
洪櫻桃一見到中年男子的出現,兩道柳眉皺成褶痕。「你……怎麼會在這裡?」
洪軍溪露出一排黃黃的牙齒。「我聽說你在台北交了一個有錢的男朋友,是不是?」
「不關你的事。」她甩開洪軍溪的大掌,儘管他是她的親生父親,她對他還是有一些陌生。「你上台北來幹嘛?」
「嘿嘿……」洪軍溪笑了幾聲。「妹妹,老爸最近手頭有點緊,你……能不能給爸爸一些零用錢?」
洪櫻桃板起一張臉,雙眸裡有著怒氣。「你就是為了錢來台北找我?」她抿著一張倔強的小嘴。
這就是她的父親,洪軍溪。
從她年幼有記憶開始,他就一直是個不負責的父親,喝醉時總是毆打母親,常搞得家裡不得安寧。
最後他甚至都往外頭跑,沒錢時才會回家跟母親要錢。
她默默的握緊拳頭,父親喝醉時的醜態、毆打母親的畫面,依然很清楚的留在她的腦海裡,就是這樣,她才會害怕婚姻,也害怕……男人!
男人……她又想到衛權赫了,瞬時,她忽然明白,原來她早已經愛上他了!之前她一直不願去碰觸,也不願去承認,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如今一下子都湧上了心頭。
原來她怕,她怕她愛的男人會像她的父親一樣,從母親口中的好男人,變成如今墮落、不負責的男人。
「我不會給你錢。」她搖頭抗拒。「我給你再多的錢都沒有用,你總是把我們當你的提款機,我沒辦法讓你需索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