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差點成了夫妻呢,記得嗎?」感覺到她的疏離,他開玩笑的說:「我以為我對你至少有點特別。」
她轉過頭,一挑眉。
「特別討厭?」她偏了偏頭,假裝想了一下。「的確,你對我而言是比其他男人還要特別。」
嚴彥哪邊搖頭邊微笑。
「小雀,小雀……」他呢哺般的反覆念著她的名字,臉上帶著輕鬆的笑意。「你傷了我的心了,男人的自尊心比什麼都還要脆弱,你知道嗎?」
她甜甜一笑,「我相信紀小姐會很樂意替你修補的。」
「是啊……」他隨口虛應,臉上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苦笑。「我相信……」
事實上;經過這次的事之後,他懷疑紀真真還會理他。
她是一個高傲的女人,受了韋老夫人那樣冷言冷語的諷刺,而他又沒有追上去向她賠罪,反而在病房外等著安慰羅小雀破碎的心,他不認為以她的個性忍受得了這種侮辱。
但是他沒有必要向羅小雀坦承他和紀真真之間,可能會因為這件事而告吹。
反正他本來就打算在危機解除時,為紀真真另覓一個更佳人選,以她的美貌,他相信必定不乏追求者。他不想增加羅小雀的罪惡感,讓她認為是她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羅小雀不想承認自己的心裡真的有點失望。
他和紀千金是情侶的事,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嗎?也惟有像紀真真那麼美麗又有家世的女人才捉得住他的心。
她在期待什麼呢?
故意忽略內心揪緊的感覺,她往後躺去,閉上眼睛道:「我要睡了,到了叫醒我。」
她真的睡著了。
方纔在醫院的痛哭早已讓她筋疲力竭,在強烈的情緒波動之後,突然的放鬆令她一下子就沉沉進入夢鄉。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卻做了一個短短的夢。
夢中她和爸媽、小弟、外婆和樂融融的圍成一桌吃飯,韋老夫人不再是她記憶中冷硬無情的老太婆,她變得溫柔慈祥。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因此當她在輕微的搖晃中睜開眼睛時,臉上是帶著笑的。
「做了什麼好夢?」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嚴彥卿微笑的臉,他離她的臉很近,只要再差幾寸,兩人的唇就相觸了。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伸出兩手遮住自己的嘴。
「你幹麼靠我那麼近,嚇人啊!」
看見她的動作,他好笑的揚了揚眉。
「別怕,我不是要偷襲你,我還沒有這麼下流。」他伸手為她解開安全帶,然後退開,讓她看到車前的房子。「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到了。如果你真的很累,裡面有房間,也許你會想先睡一覺?」
當她看見那幢白色小屋時,情不自禁露出訝異的神情,而他將那解釋成失望。
「你以為會看到豪華別墅!抱歉,讓你失望了,這只是一幢度假小屋,本來是我大哥的,但是因為某種原因,他不願意再來到這邊,所以現在由我使用。」他朝她伸出手。「下車吧,這裡固定有人會來打掃,所以房間很乾淨,你可以馬上好好睡一覺。」
羅小雀猶豫了一會兒才伸出手。
「你以為我是失望?」
她站在車子旁邊,看著眼前的景象。探幽的山裡,一間典雅的白色木屋,四周被美麗的花海包圍,這簡直就像世外桃源。
她搖頭,不敢置信道:「你一定是瘋了才會這麼說,這裡美極了。用來拍連續劇都沒問題。」
他聞言綻出笑容,「很高興你喜歡。」
「不過我承認我沒想到。」她聳聳肩,不好意思的承認。「我還以為你會帶我去海邊,或是某個可以盡情吃喝玩樂的地方。」
「為什麼?」
「一般不都是如此的嗎?」她邁開腳步,往屋子走去。心情不好時,不是找個沒人的地方喊一喊、哭一哭,不然就是徹底的解放糜爛,用酒精或是食物麻痺自己。」
「這是你的解決方式?」
她轉過頭,心虛的微笑。
「我的包包裡隨時有零食和巧克力。」她打開包包,拿出一包餅乾左右的轉著,向他展示。「我用大吃大喝來麻痺我的心靈,我討厭喝酒,因為酒很苦。」她皺了皺鼻頭。「心裡已經夠苦的了,何必還喝苦酒虐待自己?所以我吃東西,各種零食、蛋糕,吃完了就倒頭呼呼大睡,隔天起來,煩惱全消!」
「喔?」他揚眉,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餅乾,然後吃了起來。「在我看來,你只是把所有的煩惱全集中成一個罷了。」
她無所謂的攤開兩手,在大門前面停下來,轉身看他。
「是啊,我的身材。」她做勢捏著身上的肥肉。「我想你指的是這個。」
他沒有正面回答,只是一邊轉動鑰匙一邊道:「我認為你應該有別的方法可以發洩情緒,不一定要這樣暴飲暴食。」
她喃喃的附和,「是啊,當然有別的方法……如果殺人是正當的話,我會優先考慮。」
他對這句話沒做任何回應,只是笑著搖頭。
「進來吧!」
屋子的擺設很簡單,而且一切都是以自然為主,沒有太過強烈的色彩或鮮明的風格,大部分是手工製作,她像走進了一個精美的工藝區。
「很美。」她來來回回的走了好幾趟。「你知道嗎?這看起來像是為了拍電影而看的場地,美得不像真的,這裡真的有人住過嗎?」
他點頭,沉吟了一會兒才道:「這是我大哥為了他心愛的女人買下的地方,設計圖是我畫的,而裡頭的家具有一大半是我大哥親手做的。」
「你畫的?」她睜圓了眼。「你是說,這裡是由你設計的?包括這些傢俱和外面的花園嗎?」
嚴彥卿不自然的點頭,為自己不小心說漏嘴而感到懊惱。
「我念過幾年室內設計。」他盡力裝出不以為意的樣子,「我大哥說了他想要的感覺,而我替他畫了設計圖,就這樣,沒什麼。」
「沒什麼?」她搖頭否定他的說法。「這裡美呆了!那這棟房子的女主人呢?她怎麼捨得拋下這麼美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