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萼兒被罵得火冒三丈,不服氣地也靠上前去。
要比眼睛大,她冷萼兒會輸人嗎?
她的小臉幾乎貼到對方的鼻端,絲毫沒有恐懼。「拜託!你要罵人也搞清楚狀況,我會穿成這樣,是你那個變態兒子,只拿了這種衣服給我,不是我天生有暴露狂,喜歡穿成這樣的。」
閻雨妍冷笑一聲,沒有被激怒。「我怎麼能夠期待你有任何禮貌?你那個下賤的母親,應該只教你勾引男人,沒教你識字吧?」她塗著蔻丹的指甲格外鮮艷,掩住唇不屑地冷笑著。「一個妓女的女兒,大概只會張開雙腿等男人來睡吧!」
「閉上你的狗嘴,我不許你罵她!」萼兒忍無可忍,猛然撲上前去,用力掐住對方的脖子,趁閻雨妍還來不及反抗,就舉手在她臉上揮打了好幾個巴掌。
她實在太生氣,聽不下閻雨妍繼續誣蔑她母親的話。她的雙頰通紅,而眼裡有些濕潤,既憤怒又難過。
「你懂什麼?為了養活我們和她自己,她有什麼選擇?是那些男人要來招惹她的,要不是因為那些男人,她原本可以平靜過完一生的。」萼兒咬牙切齒地痛打著閻雨妍,甚至兩手都打疼了,她還不罷手。
對於媽媽的記憶,其實已經很模糊了,九歲的時候媽媽就病死了。媽媽很美麗,卻招來許多男人,萼兒跟蜜兒是同母異父的姊妹,卻從來沒有見過親生父親的模樣。
男人都是這樣的,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她美麗的母親到頭來只是男人的玩物。所以她痛恨那些男人,痛恨他們有了妻小,卻又要來沾惹她的媽媽。
她只記得媽媽不斷在男人之間周旋,卻每一次都心碎,抱著年紀小小的她在簡陋破舊的家裡哭著,溫熱的淚水流過她的脖子。媽媽哭著,要她永遠都別愛上男人,說那只會遭受折磨……她好生氣,不容許閻雨妍詆毀她的媽媽!就算是她媽媽真的被那些男人玩弄又如何,她還是她唯一的母親,他們怎麼能夠罵她?
閻雨妍尖叫著,高貴的容貌變得凌亂,連臉上的妝也糊了。她瘋狂抵禦,卻仍被萼兒打得快要昏厥。她從小就是名門千金,早就習慣了為所欲為,旁人別說打她了,就連不小心碰著她,都要跪著請罪。
「你這個野蠻人,給我住手!閻過濤,快點阻止她啊!」她喊叫著,用手遮住頭臉,命令著兒子。
萼兒舉手還想要再打,但是手腕卻被人牢牢握住,她目露凶光轉過頭去,看見他面無表情地握住她的手。
「姓閻的,我警告你,馬上給我放手,本姑娘還有帳要算。」她用力地想甩開他的鉗制,但是他卻愈握愈緊,她的手腕疼得像是要斷掉,只能不情願地鬆手。
她嬌小的身子被他一扯,就被逼得往後跌去,不偏不倚地跌進他的胸膛。他的手還握著她的手腕,強壯的臂膀將她困住,根本動彈不得。
「萼兒,住手。」他淡淡地說,制止了萼兒瘋狂的舉動。
他的母親的確激怒了這個小女人,他雖然見過她情緒激動的模樣,但是從來不曾看見過她這麼憤怒,那表情既兇惡又痛苦。
她對她母親的感情那麼深嗎?他有些困惑,因為長年來被教養得冷血無情,他只懂得仇恨,竟然不懂感情。
「那你也叫她住口啊!要是她再敢說一句、再罵一句,我就撕爛她的嘴!」萼兒嘶聲威脅說道,掙扎著還想撲過去。
閻雨妍已經站起身來了,她用顫抖的手撥好頭髮,氣憤得雙眼通紅,她從來沒有遭受過這種羞辱。
「你這個小賤人,竟然敢打我?你還沒弄清楚自己的地位嗎?你是來償債的,是被抓來供他玩弄洩慾的!而我則是這裡的女主人,你的地位比狗還不如,竟然還敢對我不禮貌?不乖的狗可是需要教訓的。」她冷笑著,迅速地伸手甩了萼兒一巴掌。
萼兒直覺地想要躲開,但是被困在閻過濤的懷裡,她無處可逃。那一巴掌打得很重,而修長的指甲在她臉上細緻的肌膚上留下幾道傷痕,些許的鮮血淌出。
那一瞬間,她心上承受的疼痛,比她臉上所感受的更嚴重。他竟然就這麼架住她,任由他的母親打她?
閻過濤沒有預料到母親會出手打萼兒,那一掌打得太快,他只想著要阻止萼兒,卻沒有料到母親會失控打人。當他看見母親再度舉起手,準備再打萼兒時,他鬆開對萼兒的鉗制,擋去了母親的毆打。
「夠了!是你保證過一切由我處理,我才答應讓你來台灣的。」他低沉的聲音裡充滿警告。
閻雨妍的眼裡閃過憤怒,知道眼前的兒子,已經不再是那個隨她打罵懲罰的小男孩了。為了能夠留下來,繼續折磨冷家的小賤人,她暫時忍下心中那一口積壓太久的怨氣,冷笑地看著一旁的萼兒。
他轉過頭去,看見她一臉的蒼白,臉上的傷痕看來格外觸目驚心。纖白的小手捂著被打疼的臉,澄澈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那種眼神讓他的心猛然扭曲;他看見她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罪惡感油然而生。
他不是應該痛恨她嗎?為什麼看見她被打後,他反而對母親感到憤怒?
萼兒捂著臉,用力咬著下唇,勉強擠出一絲笑。
「果然是母子連心,就連對付我都是聯手的。算我倒霉,不打擾你們母子團聚了,你們慢慢聊吧!」她知道自己快要哭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但是她的驕傲讓她不肯在他們的面前掉眼淚,不願意讓這對母子看笑話。
萼兒勉強維持鎮定與驕傲,一步步走出門去,她的手始終捂著臉。她不知道是臉上的傷比較疼,還是在他幫助那個瘋女人打她時,心裡所承受的傷害較為疼痛。
她快速地走回房間,一路上還在咒罵著自己愚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