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托你和你那蹩腳的書記的福,最近我接的都是大案子,大概黃鼠狼也知道 這種大條的是出不得差錯的。」
「妳是說那個黃鼠狼把林騱東的案子分給了妳?」衛焰整個人跳了起來,一掌打在 辦公桌上,力道之大,讓桌子上的東西都跳了起來,「那個案子我追了七個月,不是十 天,是整整七個月耶!他竟然把我的案子移走,他憑什麼?」
「憑他是檢察官長,記得嗎?他有案件移轉權。」方商律拍拍衛焰的肩膀。
「可惡!早知道就去當法官,案子到了手中,誰也沒有權力轉走!」
要不是那個阿凱在察緝行動中因為緊張而氣喘發作,導致整個行動被林騱東發覺而 告失敗,他說不定這會兒已經有足夠的證據對林騱東提出告訴,而不是落得被案件移轉 的下場。
「算了吧!你和我都知道自己是什麼料,叫我們坐在法院等案子一點也不對我們的 脾胃,別說三個月,三天你我都受不了。」方商律打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絕不是當法官的 料,法官那種人是方宮律和她老頭那種正經八百的人才當得來。
「至少這案子是交在妳手中,要是給其它的人,我非翻了黃鼠狼的桌子不可!這說 來說去都是那個書記的錯,這一次上面要是再給我這種沒膽子、少骨氣的書記官的話, 我非去把那只黃鼠狼的骨頭給拆了不可。」
衛焰這一次是打定主意了,說什麼他再也不要一個老是會扯他後腿的書記官,到時 ,倘才不管中華民國哪一條法律規定著檢察官行動需帶書記官一旁記錄,他都要把那個 書記踢到太平洋,離他愈遠愈好。
「這是你等一下的行程?」方商律順手翻著衛焰桌上攤開的行事歷。「那你最好祈 禱你新的書記官不要是個新手,如果他是,我看你得小心了。」
衛焰接過方商律丟過來的行事歷一看,「古一明……不會吧!」他用力的抓了一下 頭。
「大體解剖,嘖嘖嘖!兄弟,我真替你可憐也替那個書記擔心,那個書記要是新手 ,小心他吐在你身上。」方商律的語氣十足的幸災樂禍。
「他要是敢吐,我就叫他一口一口給我吃回去!」衛焰火冒三丈的說。
羽律望著辦公室門上閃亮的名牌,一顆心七上八下,伸出去敲門的手不自覺地遲遲 不敢落下。
衛焰!
這名字看起來十足的男性化,對於她的遲到,他一定會不高興的吧!
可醜媳婦總是得見公婆,躲得了一時卻躲不了一輩子,不是嗎?
羽律深吸了一口氣的敲了敲門。
「你要是沒有一個理由給我解釋你為什麼浪費了我十二分鐘,總共七百二十秒的話 ,你就給我小心一點!」
羽律的手才把門推開,那震天的吼聲就迎面向她席捲而來,嚇得她連連退了兩步, 瞪著眼前怒髮衝冠的男人。
天!他真的是一個龐然大物!
她拚命的挺直腰,發現自己即使腳上穿著近三吋的高跟鞋,還是到不了他的肩膀, 依她的目測,他至少超過一百九十公分,這樣的身高,在台灣男人中可說是難得。
可是最讓羽律印象深刻的還是他右臉頰上那隱約可見的刀疤,讓他原本十足陽剛的 面容增添了幾分危險。
嗯!他不是一個會輕易妥協的男人。
「我……」羽律想不出她可以給他什麼好理由,尤其給他那麼一吼後,她連聲音都 給嚇得縮了回去。
衛焰被方商律奚落一頓後心情本就差到了極點,沒想到這小小的書記竟然給他遲到 ,如果他不好好的教訓這不知死活的書記一番,那他「火爆狂獅」的名號豈不讓人白喊 了?
可門一開,門外站的竟然是個看起來嬌小纖弱,彷彿只要風一吹就會飛跑了的細娃 娃,當場讓他忘了接下去要罵的話。
「妳走錯了吧?」衛焰皺起眉頭。
「我不是……」羽律的聲音還沒找回來。
「拜託,妳可別哭,我這個人生平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淚,我不是要罵妳,我罵的 人是那個早該來都還沒給我來報到的書記官。」
「你罵的人是我。」羽律小小聲的說。
「女人!我說的妳是聽不懂嗎?我不是要罵妳,我要罵的是那個膽敢讓我等的人, 如果妳沒事,可不可以請你去妳要去的地方,別擋在我的門口。」衛焰沒好氣的說。
他就說嘛!女人真是有夠麻煩,明明說得這麼清楚了,她還一臉委屈的站著動也不 動,難不成要他三跪九叩的道歉不成?
「我就是你要罵的人。」羽律用力的吞了吞口水,然後小心的看著眼前像是會動的 火山一般走來走去的男人。
「我沒有要罵妳,我罵的是我的書記,妳聽清楚了就請你別……妳說什麼?」衛焰 猛然停下,「妳別開玩笑了,我的書記怎麼可能會是女人,我明明記得那個書記有個很 男性化的名字,好像叫……叫……」
「方羽律。」羽律替他接了下去。
「妳就是方羽律?這不會是真的吧!」衛焰失控的吼了出來。
看著他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要不是他發怒的對象正是自己,羽律還真的有點同情 他。
「妳不可能是方羽律!」上一次那個一點風吹草動就會嚇得動彈不得的沒種書記, 已經教他吃足了苦頭,這一次他們竟然分配一個女人給他!而且還是個看起來捏得大力 一點就會支離破碎的搪瓷娃娃,教他還做什麼事?
「我是……方羽律。」羽律再次吞了吞口水,如果現在有個洞,他一定會毫不猶疑 的把她丟進去,再蓋上大石頭,以確保她永遠不會出現在他的面前。
「妳不可能是方羽律,宇宙的宇、法律的律,這怎麼聽都像是男人的名字呀!」衛 焰真的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個天大的誤會,下一秒鐘,他就會從這種荒謬的噩夢中醒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