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震廷不能忍受,看著她就這樣結婚生子,與除了他之外的男人共組幸福小家庭。
眸中厲芒乍閃,他的自制力已經用盡,俊臉上笑容盡失,身旁氣氛陡然一變,神情也變得如惡鬼般嚇人。
想他邵震廷,生平從不做虧本的生意,怎能讓她就這樣一走了之?
他深吸幾口氣,閉上雙眸、凝神斂眉,試著靜下心神。
原本纏繞心底的那股不明思緒,竟也愈來愈明白、清楚……
他側首望向門外,從容端起桌上的咖啡,輕啜一口。薄唇帶著抹詭異的笑,眼裡卻閃爍冰冷寒光,握住茶杯的大掌也緩緩收緊。
她想嫁人引
除非他死,否則她永遠別想成功:
她是屬於他的女人!
*** *** ***
無趣的生活……
宋沁妍坐在客廳裡,美麗的雙眸渙散,整個人完全沒有精神,心不在焉的翻閱著手中的雜誌。
這算什麼生活啊?閒閒沒事、混吃等死,大概就是指她這種人吧!
自從回到父親家中,她吃好穿好,既不用擺攤掙食,也不用打掃家裡,日子過得愜意極了,卻也無聊斃了。
父親在大媽與兩個兒子車禍過世之後,心情沉悶了好一陣子,老是愁容滿面,好在有母親陪伴,才漸漸恢復笑顏。但或許是因為失去太多,現在父親將她小心地保護在羽翼之下,出門得有人陪著、司機載著,她幾乎失去所有自由。
她好想念他啊……那個老是跟她鬥嘴的男人。
昨天把他一個人丟在餐廳裡,他一定氣死了。想到他可能會有的反應,宋沁妍唇邊出現一朵小小笑花,但隨即又轉為淡淡的憂傷。
為什麼她老是想跟他做對,找他的麻煩?這個問題也困擾她很久,直到離開他之後她才完全想清楚。
是因為對邵震廷的眷戀吧!他看似粗魯實則溫柔的舉動,每每解救她粗枝大葉犯下的毛病。
然後她愈陷愈深,愈來愈離不開他,直到他說——他要結婚了。
宋沁妍靜靜沉思著,想到邵震廷她就眼淚直掉,淚水滴落在雜誌上,也流進她的心海。
她用手背抹淚,卻愈抹愈多。是不是只要一碰到感情,再堅強的女人都無法忍住心傷?
只要想到他即將與別人步入禮堂,心中銳利的刺疼就肆無忌憚地蔓延開來,痛得她無法喘息。
宋沁妍首次對一個男人敞開胸懷、動情動意,但諷刺的是—— 她所愛上的,竟然是別人的新郎?!
而這個新郎,還可惡的每天打電話來騷擾她,擾得她終日心神蕩漾,卻又不得不逼自己清醒。
離開邵震廷之後,她的氣色明顯好多了,但是,心卻不知遺落在何方。
經過昨天的會面以後,她猜想以後再也不會見到他了吧!
將視線從雜誌上移開,宋沁妍閉緊雙眼,腦海裡仍塞滿他的影子,心痛卻更加深一層。
母親的咳嗽一聲聲傳來,她轉過頭去,想起母親的殷殷期待,希望她盡早完成婚姻大事,她內心真的動搖了。
如果非要嫁給一個人,才能讓母親點頭進開刀房,那……就嫁給向大剛吧!他不但擁有邵震廷的溫柔體貼,同時也有絕佳的廚藝,她還挑剔什麼呢?
心裡有了主意,晶瑩的淚珠卻不停滾落。
如果,淚水可以洗淨記憶,那她這些天的淚,大概可以讓她忘掉一輩子的事,但是她沒有。
她仍舊惦記著他、念著他,卻再也無法見到他了。
宋沁妍緩緩自沙發上起身,拭淨頰邊的淚痕,她準備去書房告訴父親,說她願意嫁給向大剛這個好男人。
「宋沁妍你這該死的女人:」
坐在真皮座椅裡的邵震廷猛然起身,神色陰鷙地看著報紙,以往沉穩自重的俊容,此刻暴怒得像只大恐龍。
兩大五金業巨頭,向宋兩家,即將聯姻——
嫁人?她真的要嫁人了?!
邵震廷失控地將手中報紙揉成一團,奮力朝牆角扔去。
「跟我親吻不過才昨天的事,今天就說要嫁人?!」他咬牙低咆,神情憤怒。
此時,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一個眉目俊朗、帶有陽光笑容的男人走進來。
看著地上還在滾動的紙團,歐陽霖支著門,一手撫下顎,長指在唇上輕輕敲動著,唇邊有著戲譫的微笑。
「幾個月不見,你什麼時候成了火爆小子?」沉穩的中低嗓音,帶著暖暖的笑意,似笑非笑地看著一臉暴怒的邵震廷。
「你來做什麼?」邵震廷瞪了他一眼,沒想到方才自己失控的模樣,會正巧被這個老是以嘲笑他為樂的好友撞見。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從法國回來第一件事就是來找你,你卻這樣歡迎我?」歐陽霖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
「你不看顧酒廠跑回台灣來,是吃飽太閒沒事幹嗎?」邵震廷沒好氣地坐下。誰叫這傢伙偏挑這個時候闖進來,沒轟他出去就已經很客氣了。
「那有什麼辦法?有個明星要借我的酒廠拍寫真,我拒絕不了嘛!當然,主要也是回來見見老朋友。」歐陽霖大致解釋他回來的緣由,不過,仍對好友失控的原因感到萬分興趣。
歐陽霖彎身拾起紙團,在邵震廷面前平展開來,映入眼簾的就是「向宋聯姻」大頭條。他皺起眉頭,疑惑寫在眼中。
「你是因為這個消息而生氣?」為了女人,不會吧?
「為什麼不能生氣?她昨天才跟我吃飯,今天就跟別人結婚!而且這男人跟她認識才沒多久,結婚?這不是太隨便了嗎?」邵震廷怒不可遏地說道。
他知道宋沁妍總是粗線條,行事不仔細,才會常常惹出麻煩來,不過連終身大事也這麼隨便,教人怎能不生氣?
「她是想嫁人想昏頭了嗎?不過跟人家吃了幾頓飯,說嫁就嫁,那她吃我的、喝我的邵麼久一段時間,怎麼不會想嫁給我?她是哪一根筋錯亂了?」邵震廷的雙眼像是要噴出火來,而且音量愈來愈大,到最後聲量已是大似雷嗚,震得歐陽霖耳朵隱隱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