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有少數的人不會給她這樣的感覺,像方羽律,她那善良如天使的妹妹,而另一個就是眼前的駱天恩,因為他們都是擁有一如白紙般心靈的人類。
就是為了這個原因,她曾是那麼看好羽兒和駱天恩會成為令人稱羨的一對,怎麼也沒有料到會半路殺出衛焰那個死不要臉的自大臭男人。
可這樣的結果不僅天殺的衛焰該罵,駱天恩也難辭其咎。他當了二、三十年的青梅竹馬,竟比不上人家兩、三個月的近水樓台,這駱大呆除了呆,她還真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詞。
徵律身上淡淡的福馬林味道刺激著駱天恩的嗅覺,他這才發覺她的臉就在他的唇邊,而她的氣息正吹拂在他的臉上,嚇得他整個人從她的身上跳了起來,臉上的紅雲更是直漫到了頸子。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是因為……因為……」他愈急愈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徵律把他的表現全看在眼底。唉!一個快三十歲的大男人了,碰到女人就臉紅成這樣子,十有十二成准還是個處男,難怪內定老婆被人拐跑了,也只會在一旁發呆。
呆!真是呆!
「把我拉起來!」突然,一聲尖叫把所有人的注意全引了過去。
原來剛剛駱天恩情急之下把汪莞嬌一把推開,讓她不偏不簡的摔進醫院的大垃圾桶中,而就這麼巧的,讓她卡在那兒,站也站不起來。
「對不起!」駱天恩連忙過去將她拉起,肩上卻傳來一陣疼痛,讓他皺起了眉頭。想是剛剛只顧著救徵律,花瓶正好砸到他的肩頭。
「你是什麼人?」汪莞嬌直覺眼前的女人會是她的敵手,才一站定,就毫不客氣的問徵律。
「這重要嗎?」徵律沒興趣理她。
「我是汪莞嬌,我爸爸就是汪木定,你聽到了就給我識相點,別和我搶男人!」汪莞嬌把她的爸爸都抬出來。
「她是你的女人?」徵律皺起了眉頭,一臉的不贊同。「雖然是羽兒先放棄了你,但你需要自暴自棄到這種地步嗎?」
「我不是……」駱天恩連忙否認,他心中一直只有一個人,從來就沒有變過。
「你說什麼?」汪莞嬌沒想到徵律非但正眼也不瞧她一眼,口氣中的不屑更是濃得哈死人。
「哈!花癡女對上冷血女!好戲!好戲!」洛可又是一陣大叫。
「閉嘴!你再叫,我就殺了你!」汪莞嬌恨恨的大喊。
洛可根本就當沒這回事般愈叫愈大聲,整個醫院裡的動物也跟著吵翻了天。駱天恩和小洛連忙想安撫洛可,可在空中飛的洛可就像是鬧上了癮,怎麼也不肯靜下來。
突然,一根手術刀削過了洛可的翅膀,一片鮮紅的羽毛就這樣飄落了下來,洛可像是被嚇住的閉上了嘴巴,一臉驚恐的看著徵律。
「謀殺……」它張開嘴準備尖叫,卻在徵律的注視下「失聲」。
「你再出聲,下一次我會對準你的脖子!」徵律隨意耍弄著手中的刀子,沒有任何表情的臉色更是教人心涼。
洛可這一靜下來,整個醫院中的動物也就跟著靜了下來。這時,徵律才正眼瞧了汪莞嬌一眼。
「你叫汪莞嬌是嗎?汪莞嬌、汪汪叫,就狗叫不是嗎?我會好好牢牢的記住的,不過,你也要記住一點,讓一個喜歡玩刀的人記住可不是一件好事,萬一我不小心失手……嘖嘖嘖!那就不好玩了,你說是嗎?」徵律露出冷笑,教人打從心底發冷。
「這……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汪莞嬌一對上她的眼,才發現她那深邃的眸子冷得一點也不像人。
「等一下!」徵律出聲制止。
「你……你還有什麼事嗎?」汪莞嬌停下腳步,聲音發抖的問。
「你的狗忘了帶走,還有,診療費記得付清。」
徵律的話才說完,汪莞嬌連忙一把抄起她的吉娃娃,丟下一張大鈔,也不等找零便衝出醫院,那樣子活像身後有鬼追似的。
「要找女人也找個像樣一點的。」徵律用兩根手指夾起那張大鈔遞給駱天恩。
「她不是我的……我是說,我和她根本不是……」駱天恩愈是擔心徵律誤會,話愈說得結結巴巴。
「別說了,我想你的眼光也沒那麼差。對了,這隻貓就交給你了,它躲在我車子裡,如果救得活就活,死了你就自個兒看著辦。還有,你的肩膀記得回去擦藥,別呆呆的以為不管它就會自己好,知道嗎?」她的話聽起來就像是嘮叨的大姊姊在教訓弟弟似的。
其實,駱天恩還比徵律大上好幾歲,可或許是徵律一向把駱天恩視為她「當然」的妹夫,所以,對他說話常像是在對羽兒一般。
徵律的細心讓駱天恩的心頭一陣蕩漾,肩上的疼痛剎那化成幸福悸動。他接下徵律手中瘦小的貓咪,小心的捧在胸口。
「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這隻小貓的,絕不會讓你難過的。」
「它死不死可不關我的事!我只是不想它在我的車子中成為一攤肉泥,到時還得送車進車廠去清理,太麻煩了。」她冷笑的吻了一下手中的紅玫瑰,「別把我想得太好,你最好還是相信他們說的,我的血是冷的,不然你會後悔的。」
徵律將玫瑰塞進駱天恩另一隻手中,冷然的轉身離開醫院。
「她真的好冷,好像她四周的空氣都會結冰似的。」小洛也許是震懾於徵律冰冷的氣勢,直到她離開了醫院,他才敢出聲。
「你不會明白的。」駱天恩搖搖頭。他舉起手中的紅玫瑰,閉上眼,品味著玫瑰濃郁的香甜氣息,然後輕輕的吻著徵律的雙唇剛剛碰過的花瓣,仿若輕吻著她柔軟的唇瓣……
第二章
駱天恩站在門外,微皺起眉頭瞪著屋內明亮的燈光,他不是個會忘東忘西的人,實在不可能出門前忘了關燈才是。
他將門把輕輕一轉,由門縫流洩出來的是卡拉絲在普契尼的波西米亞人中高亢的歌聲,這個發現讓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因為在他認識的人當中,只有一個人會如此偏愛卡拉絲的歌聲,也只有一個人會把他的房子當作自己家般不請自來,還自若的像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