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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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娘喜歡她……

  那孩子制得住你……

  昔日,母親的話忽然湧上他心頭。

  制得住?當時的他對這三字嗤之以鼻;此刻,他不再如此想了。

  「妳不懂武功。」

  「什麼?」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她摸不著頭緒,愣了好一會兒。

  他說這話是不是表示他願意帶著她?

  歐陽水若不敢太樂觀地推斷,她只能反駁,也知道這是自己最後一次說服他的機會。

  「我會逃、會躲、會藏,絕對不會拖累你!」

  「妳無力自保。」

  「必要時,我……我可以用毒。」

  「毒?」

  「一些防身的毒粉,不傷人命的。」瞧見他驚訝的表情,歐陽水若笑了。「藥毒本一家,不先研究毒物,怎能配製解藥?」

  「看來我對妳仍有許多地方不瞭解。」

  「我也是啊……」歐陽水若定定的望著自己最深愛的男人。「只要讓我跟著你,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瞭解彼此。」

  她終於肯看他了。童嘯寒撫摸著她綻出喜悅神情的臉龐,沉醉在她的笑容裡,再一次地怔忡失神。

  他無法想像,明明是要將她往危險裡帶,她卻笑得像獲得夢寐以求的寶物那般開心。

  「答應我!」

  「什麼?」

  「首先,以後別再叫我夫君。」童嘯寒發現她因他逾禮的舉動生氣或羞嗔時,總會這麼叫他,以拉開彼此的距離,這令他非常不愉快。

  「妳只能喚我的名。」

  歐陽水若點頭,乖乖配合,「嘯寒。」

  「其次,只要在外頭,妳就必須戴上紗帽遮住容貌。」

  嗄?歐陽水若詫異地望向他。

  這要求就像當年爹同意她幫人看診的條件。

  「答應我!」語調添了些許惱羞成怒的味道。

  「是。」歐陽水若好不容易忍住不合時機的笑,重重的點頭。

  童嘯寒卻像被看穿了似的,連古銅色的臉皮也掩不去兩頰的淺紅。

  厲目惱火地瞪了憋住笑意的妻子一眼,咳了幾聲,他才又開口。

  「最後,答應我,凡事以自己的性命為優先考量;即便我身陷險境,妳也必須先救自己。」

  「我──」

  知道她想說什麼,童嘯寒立刻揚掌按住她的唇。

  「聽我說完,妳必須自救,我才能專心解決自己的危難;我希望不會有那麼一天,但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她知道他說得對,是以沒有任何反對地點了點頭。

  不過,她也立刻開口提出條件:「我也要你答應我。」

  童嘯寒皺了下眉,他妥協至此,她還開出條件?

  曾幾何時,他的妻也懂得寸進尺來著?

  「嘯寒?」

  「說吧。」退讓這麼大一步,他這個做丈夫的,也不敢奢望在妻子面前還有多少威嚴可用了。

  「答應我,牢牢記住──」她摟緊他,羞紅的小臉藏進令她終生眷戀的胸懷。「你活著,我活才有意義;若你死,我也絕不獨活,定隨你共赴黃泉。所以,你要活下來,無論犧牲多少人的性命,你都要活下來!我、我知道這樣很自私,有失醫德;但是……」

  吻住她尚未說完話的唇,童嘯寒內心歎息一聲。

  「我答應妳。」

  就如同母親生前所言,她制得住他。

  數日後,一輛馬車由一名斯文男子駕往疾風谷。

  再過數日,同樣一輛馬車,絲毫不受疾風谷外圍厲風的影響,安然無恙地駛離山谷。

  疾風谷,仍然乏人問津。

  江湖,依舊暗潮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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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雕樑畫棟、氣勢非凡的議事廳內,一名相貌威嚴、身形壯碩的男子坐於廳堂首位。

  突出的顯骨顯示其內力雄厚、真氣沛然,足以推敲出此人武功修為之深,可自成一派宗師。

  虎目瀏覽完手上信箋的內容,男子黑灰相間的濃眉攢緊。

  「爺。」站在他身邊的灰髮老奴彎腰一揖,沙啞的聲音恭敬的詢問:「看您怒上眉心,這信中是提到什麼消息惹您不快了?」

  「陳德死了。」男子怒極,執紙的手一甩,內力並施,薄薄的紙箋承受不住強大的內力,登時裂成碎片。

  「爺請息怒。」老奴連忙安撫。

  「哼!早死晚死都是死。」男子起身,狼步來回踱地。「該死!早知如此,兩年前就該殺了他。」

  「爺息怒、息怒啊!信上可有說他是怎麼死的?」

  「若是死在哪家勾欄院倒也乾淨。」男子氣過後回到正題:「但他身首異處,除了尋仇,不作他想。」

  「也許是他作惡多端,自食惡果。」忠心的老奴推敲著。「爺,陳德是江湖上惡名昭彰的盜賊,素日仗恃自己輕功了得,四處為非作歹,也難怪有人尋仇,真是死有餘辜。」

  「你懂什麼!」

  「是、是!小人什麼都不懂,說話造次,請爺息怒。」

  男子重重一哼,「他的死法太眼熟,並非利劍劈斬導致身首異處,而是劍氣封喉,傷口周圍骨頭有如遭猛獸利齒狠囓,盡成碎片──這種劍法,普天之下只有童震遠的龍嘯劍法做得到。」

  「龍嘯劍法?」老奴沙啞的聲音突然拉高,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另外,丐幫有人四處打探陳德生前的交友狀況,你說這意味著什麼?」

  老奴會意,更是驚訝。「這不可能啊!當年童氏夫婦確實雙亡──」

  「龍嘯劍不在童震遠手上也是事實。」男子沉聲道:「童震遠不可能將龍嘯劍交予他人,再加上龍嘯劍法,此人定是童家傳人,如今找上門來報仇了。」

  「這不可能啊。」

  「怎麼不可能?」

  「並非小人自誇,小人確信當年並未留下任何證據,就算對方有心尋仇,也不可能將矛頭指向爺。」

  「物證沒有,可不代表沒有人證。」男子目光陰狠地瞪向老奴。「你敢保證陳德的嘴巴牢靠?」

  「是是是,爺說得是。」老奴連忙哈腰拱手。「小人斗膽,敢問爺打算如何處理?」

  男子傲然的重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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