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顏立凱的神色有著幾許不耐,即使僅一閃而逝,卻未瞞過唐靖靖的眼。
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才明明還好好的,為什麼現在又不高興了?
對於顏立凱的情緒反應,唐靖靖有些莫名所以,但是當她看到鄰座的丁雨潔和梁主任有說有笑的模樣,她立刻敏感地察覺到,一定又是這個女人影響了他。
這個女人真的很討厭。
唐靖靖醋意頓生。
「我要去拿點水果。」這時丁雨潔起身。「要不要幫你拿一些?」她對著梁主任問道。
「好啊!美女拿的比較好吃。」美女居然願意為他服務,梁主任不由得心花怒放。
顏立凱悶哼一聲,臉色更加難看,卻不便多說什麼。
他能說什麼?
充其量他和丁雨潔不過是舊識而已,畢竟兩人已經分手了。
大家各懷心事,卻沒有人注意到桌底下暗地裡伸出一隻腳。
唐靖靖不動聲色地吃東西,可是在丁雨潔跨步走離位子,行經她身邊時——
「啊!」慘叫聲中,丁雨潔一個踉蹌,整個人摔了出去。
「妳沒事吧?」
「妳還好吧?」
兩個男人同時奔向摔倒在地的她,就連罪魁禍首也走過來關心——作賊心虛的人通常會回到事發現場圍觀。
「沒、沒事……」捧著擦傷的左手,她勉強站起來。
怪了,剛才她絆到了什麼?難不成是桌腳?
晃了晃摔昏的頭,她不是那麼確定,劇烈的抽痛卻從左手傳到了大腦神經。
「啊,妳流血了!」梁主任大驚失色。
「讓我看看。」顏立凱顧不得其他,抓起她的手便仔細端詳。「腿會不會痛?有沒有扭到?」見她受傷,剛才的一把無明火於瞬間全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關心和不安。
目睹顏立凱神色緊張的模樣,丁雨潔有些吃驚,也有些欣喜,他的在意與否依舊牽動她脆弱的心弦和敏感的神經。
唔,還好。
除了左手手肘擦傷一片,其餘的部分並無大礙。
顏立凱總算鬆了一口氣。
「我陪妳去擦藥吧!」眼看老闆拉著美女的手,梁主任也躍躍欲試。
「不用,我陪她去。」這件事,顏立凱當然不會讓賢。
「沒關係啦!老闆你陪唐小姐吃早餐,我陪丁小姐去就好了。」梁主任自作聰明地安排著。
「是啊,有梁主任陪丁小姐就可以了。」唐靖靖在一旁幫腔,她只想整整丁雨潔,並不打算給他們製造獨處的機會。
「我說不用就不用。」顏立凱冷著臉,一副「你敢」跟我搶就試看看的表情。「少囉唆,吃你們的早餐。」
也不管丁雨潔願不願意,他硬是扶著她的肩離開。
臨走前他不忘賞梁主任一記白眼。
嘩,又是那種恐怖的表情。
全身再起戰慄,梁主任脆弱的心靈立時又受到打擊。
*** *** ***
「還痛嗎?」顏立凱送她回房後,拿出隨身的醫藥箱,替丁雨潔的傷口點上優碘。
「痛……」藥水和傷口接觸的剎那,她痛得擰起眉。
「忍一忍,一下就好了……呼……」他心疼地替她的傷口吹氣,想辦法減輕她的痛楚。
待藥水干了,他從藥箱裡拿出OK繃,細心地替她貼上。
「嗯,這樣就可以了。」像是十分欣賞自己的作品,他滿意地點點頭。
「謝謝你。」她滿懷感激地道謝。
從頭到尾,她的眼光從未離開他身上,他的一舉手、一投足,全數落在她的眼裡。
她明白他溫柔體貼的一面,可是卻沒料到在兩人分手後,他還會這麼緊張她、在乎她,這麼細心地照顧她。
或許……
她的心頭微微一震,忍不住偷偷瞄他一眼。
會不會他……還喜歡自己?分手是真的為她的幸福著想,因為短期內他不可能有結婚的打算?
如果真是這樣……
思及此,她的心臟跳得更快。
那他又何必跟她分手?
除了他以外,她誰也不喜歡,更不用說跟其他人步入禮堂,分手只會帶給她痛苦而已,何來的幸福可言?
也許她應該問清楚他的心意才是。
「妳還好吧?」他蹲下身凝視她。「怎麼都不說話?該不會是摔笨了吧?」
「我……」一抬起頭就對上他那雙幽深的瞳眸,裡頭寫滿了笑意和關心。
唉,她多麼想回到他身邊,重溫他甜蜜又狂野的親吻和溫暖而有力的懷抱,即使無法天長地久,只能曾經擁有也無妨。
只要能夠在一起一天便是一天。
「你……」她下定決心要把事情問個清楚。「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妳是指?」他不大瞭解她對「好」的定義。
「你……」丁雨潔微一猶豫,在找尋適當的措辭。「你送我回來,又很細心的幫我擦藥。」
「這樣就對妳好了?」
他忍不住扯彎了嘴角。
「難道不是?」她紅了臉,有些不知所措。
盯著她略顯羞澀、白裡透紅的晶瑩雪膚,他不禁怦然心動,直覺地就想吻住她那豐潤如花瓣的櫻唇。
「你……」目睹他逐漸向自己湊過來的俊臉,她情不自禁地喃喃道:「你……喜歡我嗎?」
「喜歡……」顏立凱有著些許的失神。
「那你……」她的手悄悄地拂上他的俊顏。「為什麼要跟我分手?」
分手!
這兩個字如五雷轟頂,顏立凱陡然間清醒過來。
他在做什麼?
發現自己的唇和她的相距不到五公分,他急忙向後抽身。
呼,還好他及時清醒過來,要不然鐵定鑄成大錯,兩人都已經分手了,他怎可還存有非分之想?
「我說過了。」他起身,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分手是為了妳的幸福著想,我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自認無法給妳幸福,妳值得更好的男人來愛妳。」
「那你有沒有問過我,什麼才是我要的幸福?」她握緊雙拳驀地起身。「請你不要隨便替別人作決定好嗎?」
「我有嗎?」他搖搖頭。「婚姻和孩子是多數女人幸福的標準,這是社會的定義,不是我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