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寒竹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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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說風馭飛令人迷醉的是他的絕世俊容,那雷翔宇擁有的便是令人意亂的風采,只消他的一個笑容,不知有多少姑娘會心甘情願為他沉迷。

  而他,從不吝於展露笑容。

  不過,今兒個冬天卻傳出了一件大事,那就是雷翔宇和風馭飛要花同一天完婚,而且要的還是對京城的姊妹花!這個消息一傳出,蘇州成千上萬的姑娘家皆心碎了,只因為她們一下就失去了心中的理想情人,而且還是一次兩個。

  這其中當然也有人不死心,便四下去打聽這對姊妹在到底是什麼來歷,竟一出現,就擄走了蘇州城裡最有價值的兩個單身漢。一方面是不服輸,另一方面是仍存有小小的企盼。風馭飛一向不近女色,他會娶妻,必不會有二心,但雷翔宇可就全然不是這樣的人,或許她們還是有機會的。

  如果那個女人捉不住雷翔宇,想進入雷府也不是一點機會也沒有。

  或許,她也是存著這樣的私心的。

  看一眼他略帶慵懶的醺然樣,那強烈的希冀又襲上她的心頭,對這樣一個好的男人。她怎麼可能放得了手?在風塵中,靠得是美麗,現在的她是蘇州紅雲閣的花魁,每天都有公子哥兒捧著大把大把的金銀珠寶只為求得她的回眸一笑。可她也明白,現實是殘酷的,年華似水,等她風韻不再的時候,怕是她笑了也沒人願意駐足一顧的。

  在青樓這麼久、這道理她怎麼會不明白?她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成為有錢人的小妾是她最好的下場,而以她花魁的名號,多得是富家子弟等著替她贖身,可是看多了腦滿腸肥、色慾熏心的紈侉子弟,教她終其一輩子都得面對這樣的臉,說什麼她也不願意。

  直到她遇到了雷翔宇。

  是的,她承認他是風流的,那雙眼睛似乎從不曾停止狩獵和送秋波,可那本該是輕浮的舉動,在他身上不僅沒有一般紈侉子弟的邪淫,反倒令人臉紅心跳。

  更甚者,在他眼中對所有的女人都是一視同仁,對他來說,良家婦女和青樓女子沒什麼兩樣,不同的只是調情的尺度罷了!不像那些虛偽的假道學,明明白己愛上青樓得很,卻又老是把她們青樓女子看得比什麼都不如。

  而在他所有的紅粉知己中,他又最常來找她,是以整個蘇州城,甚至有人下注,這一向不按牌理出牌的雷翔宇,或有可能不理會世俗的眼光,迎娶她成為元配夫人。

  說她從不這麼想是騙人的,畢竟放眼整個蘇州城,有哪個女子及得上她的顧盼風情?

  可他卻莫名娶了個京城女子,而且事前連一點風聲也沒有,讓她連預防都來不及。而更可恨的是,打探的結果卻發現雷翔宇的夫人不僅女紅一流,就連相貌也傲視群芳,那豈不表示她連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不過,今夜是他的大婚之夜,他卻來到她這兒,是不是表示她還是有機會?不僅如此,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一定比他的夫人重要得多。

  或許什麼艷冠群芳、閉月羞花,根本是以訛傳訛。傳言總是誇大的,他現在在這兒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對她的興趣很大?」雷翔宇少見的皺起了眉頭,似乎一想起那個女人,他就會出現不合理的反應。

  「只是自古紅顏皆善妒,你在新婚之夜就丟下人家,她不怨嗎?要是我,可恨死你了。」柳綿綿眠起了笑嘴,故意對著雷翔宇的臉頰輕呵了一口氣。

  柳綿綿的吐氣如蘭以往總是最能撩動他的反應,可這會兒他除了厭煩外,竟沒有任何的春意蕩漾。他將她輕輕的推開,假裝要溫酒,起身到溫酒的小燇前。

  柳綿綿伺候男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雷翔宇異常的反應自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只是她聰明的忍隱著不說,因為聰明的女人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

  「這種小事我來就好了,你還是坐著吧!」她將酒壺由他的手中取下,再次將他推回椅子上。

  「女人還是要像你一樣溫柔,才會讓人疼。」雷翔宇笑著搖了搖頭,柳綿綿人如其名,心思綿密,這也是他為什麼總愛來她這兒的原因。

  「我還以為沒有你不愛的女人呢!」柳綿綿假意的對他使了個眼色。

  雷翔宇的風流是有目共睹的,她不是不嫉妒,只是她明白,在妾身未明的時候露出她的想法是不理智的。男人是善妒的,可他們也自私的只容得下自己的妒嫉之心。

  「這倒是!」雷翔宇倒也大方承諾,連中國最偉大的老人家都敢公開大聲說「食色性也」,對這種事他又有什麼好隱瞞呢?

  說柳綿綿不失望是假的,畢竟女人總是希望男人的口中說出他只愛她一人的話,即使是哄騙的也好,誰教甜言蜜語總是最動人。

  不過失望歸失望,她倒是也沒有特別的難過。雷翔宇的性子她不是不明白,他可以一張口就用甜言蜜語把女人捧上天,卻從來不針對某一個女人許下承諾,一如他常掛在口中的——

  他不是,也不想成為只屬於一個女人的男人。

  「我懷疑天下還有你不愛的女人。」柳綿綿端回又回了溫的酒,來到了雷翔宇的面前。

  「冷。」雷翔宇突然說。

  「冷?」柳綿綿環顧四周,這火盆的火燒得正旺,雖是隆冬時分,倒也不覺一絲寒意,就連她身穿輕紗都仍微微沁汗,何來「冷」之說?

  「我不喜歡太冷的女人。」

  就像寒竹那般冷得令人心慌、冷得令人覺得危險,更冷得令人猜不透她的心事。

  面對冷若寒霜的寒竹,他竟有一種隨時會被吞噬的不安全感。說來真是可笑,想他遊戲人間多少年,此時面對一個已是自己娘子的女人,竟會有這種的恐慌,這說了出去豈不笑掉人家的大牙?

  「這世間還有女人能對你冷漠嗎?只消你一笑,那姑娘怕不全化成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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