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條件開出來。」
火凜天極有興味的看著雪松,「你是個聰明人。好!要我把這白玉杞送你們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他沒有把話說完,只是冷笑了幾聲。
「我說過,你要我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風馭飛再次重申。
「我感興趣的人不是你,是他!」火凜天指著一臉冷漠的雪松。在說話的同時,他的眼睛就這樣定在雪松的身上。
「你要我做什麼?」雪松抬起一邊眉頭,臉上沒半分訝異,似是早料到火凜天會這麼說。
「跟我回火雲堡住上三個月。」
這話一出口,所有的人都皺起了眉頭,這看似簡單的條件由火凜天的口中說出,更顯得不簡單。
「就這樣?」雪松一向少有表情的臉也不由得皺了起來。
「我說過,沒有撕下你那冷靜的面具,我們的事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的。」
他冷笑。「還是你怕了?」
「我答應你。」雪松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這只怕是場鴻門宴,你可得小心。」雷翔宇一臉擔心的提醒雪松。
「放心好了,你又不是女人,我能對你做什麼?只是,這一次該你欠我一條命,我可不會像你這般好心,你要記得。」
火凜天一臉訕笑,若有所指的將目光放在雪松明顯的喉結上。
※※※
她是死了嗎?
不然她為什麼只覺得自己全身輕飄飄的?
頂上不遠之處有一道亮光看起來似是明亮又溫暖,若向那兒去,一定可以擺脫她週遭的冷意吧!
她一這麼想,身子竟飛快的向亮光處前去。她有一種感覺,只要她到了那亮光處,這身上的痛一定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是,就在她正要投身進入那一圈明亮卻不刺眼的亮光之中,身後那一片漆黑不明卻隱隱傳來呼喊聲讓她停了一下,那聲音給她一種既熟識卻又似陌生的模糊之感,她有些遲疑的細聽,竟覺得有些像是風馭飛的聲音。
這個名字一進入她的意識之中,她便猛然心頭一震,身上像是有千斤墜似的阻止她進入那光亮之中。
這聲音真是他嗎?她記得她才一會兒的光陰沒聽到他的聲音,怎地他的聲音就變得既蒼老又粗啞,而且似是飽含絕望和痛苦?
他在傷心嗎?為什麼呢?是什麼事惹得他如此傷心?
「梅兒!梅兒!不到一個時辰就要過了你的生辰,你為什麼還不醒來?難道你打算就這麼沉睡下去?」風馭飛的聲音低低啞啞的。
生辰?
冷梅微蹙起眉頭,她明明記得離她的生辰還有好幾天,怎麼他會說再過一會兒就過了她的生辰呢?
「梅兒,你難道真如此狠心對我?就算你對我無情也罷,這世界對你卻是有情的呀!我可以不要你的駐留、不要你的真心、不要你響應我的情感,我也不強迫你接受我的感情,可我不許你就這樣離開,不許你用這法子避開我!你聽到了沒有!我不許!」
他在哭嗎?不然為什麼他的話聽起來是像上氣不接下氣似的?是她讓他變成這樣的嗎?
不啊!她何德何能佔有他的癡愛情狂?她又何嘗捨得讓他這般絕望?
她不是不愛他,只是這本是一份不該有的愛戀,她是戀上了他,可寒竹姊姊怎麼辦?雖然只是口頭約定,但他畢竟算是姊姊的未婚夫婿,就算她能不顧禮法,但她絕不能不顧寒竹姊姊的感受呀!
唉!這情絲便是這般煩亂,這回轉十丈紅塵就是注定一生情絲糾葛,倒不如就此……
「年冷梅!你真的如此狠心?就為了避開我?好!你躲吧!最好躲到遠遠的,但你需記得,若你真敢就此不醒來,就算我化為遊魂,上窮碧落下黃泉,也一定會找到你,你聽到了嗎?這一次你絕不能再離開我!我也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或許是哀傷已極,風馭飛一反斯文,以發狂的話語嘶吼著。
他說這些話的意思不會是說他也會陪著她共赴黃泉吧!
冷梅心頭一驚,腳下一個踉蹌,整個身子便重重的下落,待她再有意識時,竟是渾身的抽痛,讓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梅兒!?你真的醒了!」風馭飛的聲音飽含驚喜。
冷梅一睜開眼睛,便迎上了風馭飛的臉,他的臉是如此的近,她的眼就這麼定住了。
不似她記憶中熟悉俊朗而溫秀的他,曾是一片清明的雙眸如今似是多日未曾合眼的佈滿紅絲,凹陷的臉頰佈滿胡碴,他可是名聞天下的風家少莊主,怎麼會任自己這般邊幅不修?
「我還活著?」她不解的環顧了一下四周。
「你終於醒來,我只怕你真的就這樣走了。」
風馭飛抓起她的心手貼在自己的頰邊,雖然仍是冰冷異常,但已不似先前般的呈紫藍色,看來她的血液已正常的流通,該是不會有事了。他一把抱緊了她,將頭緊緊的埋在她的頭肩上。濕潤紅熱的雙眼輕輕閉起,心中仍存著恐懼。他大口吸氣,讓她身上淡淡的梅香充塞他的胸間,似是這樣才能讓他抓住她已無事的真實感。
冷梅只覺頸邊又濕又熱,她掙扎的想看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壓著她的力道卻不容她轉頭瞧他一眼。
「馭飛大哥……」
「別動!別看我!我不要你看到我這般狼狽的模樣。」他的聲音因埋在她的頸邊而顯得悶悶的。
冷梅看不到他的臉,可是卻清楚的感到他身上的震顫,她閉上了眼,舉起小手輕撫著他的頭,心中因他的舉動而不停緊縮著,淚也順著頰邊而下。
他可是傲氣天下的風家少莊主,無論在容貌、才識、家世,他都是上上之選,這般男子該是恣意輕狂的。再說,天涯何處無芳草,可他竟能如此待她,這情她如何能還?又如何還得起?
可是,他還是不屬於她的!
當她以為自己斷無存活之時,她能允許自己自私任性的想他、念他,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既然活著,她斷不能再有任何不軌的思念,否則,她如何對得起寒竹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