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蝶蝶不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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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良久,於震麒才問他:「你為什麼到今天才告訴我這些話?」

  「我……我想是因為見到你家這些日子來,發生了許多變化,所以才有了推波助瀾的勇氣吧。你爸媽不也一樣嗎?他們竟有心情出國旅遊。我覺得從很多方面來看,蝴蝶對你家的意義是正面的,雖然你認為她進行的是破壞工作。」

  於震麒在聽完這番話之後,表情並沒改變,但情緒卻十分激動。

  「生氣啦?」魯台生笑問,「忠言總是逆耳,不過我們是老朋友了,我不怕你生氣。」

  「我沒生氣。台生,你留我一個人靜一靜吧,有些事我是該認真想想。」

  第四章

  魯台生一離開於家,蝴蝶就進了於震麒的房間。

  「你做的工作是哪方面的?」她的聲音終止了他的發愣。

  「設計新程式。」諒她一定不懂,他主動解釋:「賣得掉就能賺錢。」

  「你的意思是,等人家主動找你買東西?」

  「可以這麼說。」

  「喔。」她暗忖著自己住進於家以來,沒見過有人上門買東西,難怪剛才魯台生會說他連養活自己都有問題。她記起另一件事,於是又問:「震麒,我知道你有個弟弟,已經去了天堂,這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聞言,他顯得更加黯然。

  「我十五歲那年暑假,偷偷帶弟弟去海邊玩,那裡沒有救生設施,我發現他游得太遠時已經晚了。」他雖輕描淡寫,但心中仍悲痛、懊悔不已。

  她有點懂了。他對弟弟的死負疚太深,所以才那麼不快樂。

  她從背後擁住他的肩,把臉埋進他的發裡,想藉此給他些許安慰。

  他任她這麼做,任自己流下淚來。此刻她不是想補充能量,只想給他力量,於是她改變了姿勢,以便使自己能吻上他的唇。

  她如舔糖果般,一下又一下輕輕舔著他。他確實得到了安慰。

  然而,他也為此產生了罪惡感,所以他很快就將她推開。

  「我要去理髮。今天是我的理發日,我出門的時間到了。」

  「我幫你理。」

  「不!理發的錢我還付得出來。」魯台生那番話起了作用,他惱恨自己更甚從前。他正視了自己一向只把工作當作生活中一項重要安排,目的不在賺錢,只在打發時間的事實。

  「如果你不讓我替你理髮,我就讓你出不了門。」

  「你又想耍什麼花樣?」他有些慌。

  「耍點使你快樂的花樣。」她施展法力,看著他頭上逐漸形成一條條小辮子。

  「你做了什麼?你怎麼能……」他已感覺到頂上的變化,氣憤又不敢置信地摸著頭。

  房裡開始了一男一女的追逐──

  鑒於自己逃不了了,她化身成蝴蝶,飛舞於他眼前。

  他當機立斷,關門關窗之後,把垃圾筒裡的塑膠袋拉出,倒光紙屑,準備捕她進袋,然後活活悶死她!

  他將殺死一個妖女,不在乎自己將因此被移送法辦,也許十五年前他就該去坐牢,而且被判終生監禁。

  還來不及變成人形,她就被捕了。

  他緊緊捏住袋口,看著那只蝴蝶掙扎。

  見蝴蝶一動不動了,他考慮著是否先隔著塑膠袋將她捏個粉碎,他顫巍巍捏了下手──

  手下的蝴蝶成了個迷你小人,這使他立刻鬆手,把她倒了出來。

  「哎喲!」

  他只見小人墜落在自己腳邊,聽不見這聲哀號。

  可以踩死她──

  他下不了腳,因那淚眼汪汪的模樣是那般可憐。他蹲下身拎起她,將她置於左手掌心,然後將手抬高到自己眼皮下。

  「怎麼做才能使你……強壯?」

  他的聲音如夢囈,但在她聽來已如雷貫耳,於是她摀住雙耳,對著他高噘起嘴。

  他猜她這是要他供應能源。

  怎麼吻呢?只要他把嘴張大一點,一口就能吞下她。

  他以右手食指指腹輕撫她的唇。

  一會兒後,他發現她漸漸長大,他的手掌已不夠她容身。

  為免她掉下「懸崖」,他放她在床上,繼續輕撫她的唇。

  她已大到足夠用雙手圈住他的頸,主動吸取能量。

  「別吃了,還不夠嗎?」他發現她已恢復了正常尺寸,便開口要她停止需索。

  「不夠。」

  「你已恢復正常了。」

  「也許我可以存一點起來。」她暫停,「你好沒良心!我讓你快樂,你卻想悶死我、踩死我!剛才我們玩追逐遊戲時,你是那麼的快樂,你不但不感激我,還恩將仇報!」

  他皺眉道:「誰說我剛才快樂來著?」

  「我親眼看見的,還假得了嗎?你追我的時候,笑得好開心、好激動!」

  他一愕之後才反擊:「你覺得我該為自己一頭的黑人辮子感到快樂嗎?」語罷,他還揪了下頂上她的惡作劇。

  「那是因為你不肯讓我替你理發!」她一眨眼,他的髮型還原了。「你再摸摸看。可以讓我理了吧?」

  「你理出來的樣子只怕比剛才那個髮型更讓我受不了!」

  「保證不會!我陪於家媽媽去過曼都,看過設計師怎麼替客人理髮。以我的聰明程度,就算是頭一次替人理髮,都不可能難看到哪裡去。說不定於家爸爸看見你的新髮型之後,也要我替他理呢!」

  「我爸?」想起爸爸頂上極其珍貴的毛髮,他莞爾。

  「呵,你看,你又笑了!我又使你快樂了,你還不快再送點能量給我。」

  不由分說地,她又攀上他,討起吻來。

  本想問她,憑她的「本事」,根本可以隨心所欲地改變他的髮型,哪需要動手理。可此刻,他滿腦子又是奇怪的星光。

  「震麒,你想不想跟我『上床』?」她忽地想起魯台生問過他的話。

  星光倏地消失,他狠推她一下。

  「你是真的無知,還是想陷害我?」她眼神充塞的是全然的天真,因此他問得矛盾。

  「你怎會以為我想陷害你呢?」她皺著眉和鼻問:「『上床』是壞事嗎?」

  「你……你覺得跟我……不,跟一個男人上床,你將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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