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非常女。魯台生對她的反應歎了聲氣。
「我說的都是真的,沒騙你,不然你再去問我媽一遍……」
「好了啦,我知道於媽媽是怎麼說的。」他打斷她,歎笑道:「震麒肯跟你結婚,是因為他喜歡你,可以了吧?」
她一展笑顏,「他是喜歡我啊,雖然他從沒對我說過,但我知道他喜歡我,沒騙你。」
「我相信他是喜歡你的。突然悄悄溜走,可能是因為他一時還無法接受自己已經結婚的事實。」
「接受不了他也得回家。」
「當然當然,今晚可是你們的新婚之夜,新婚之夜冷落自己的新娘是不可原諒的行為。」
聽起來,「新婚之夜」很重要,於是她問:「新婚之夜有什麼特別的事要做嗎?」
魯台生驚愕不已,不知該嫉妒於震麒,還是該為他感到遺憾。難道蝴蝶對男女之間的事一無所知?
「你的新郎會讓你知道,新婚之夜該做些什麼。」
「喔,那就好。」她接著說:「台生,我們兩個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講過話耶,其實我早該多跟你聊聊,那樣的話,我會更瞭解震麒。」
「你已經很熟悉他的陰暗面了,不是嗎?」
「所以我才想使他快樂嘛。」
他笑笑,「我倒覺得,你該對他嚴厲一點,他被包容得太久了。」
「我如果對他嚴厲,他會不快樂的。」
「我是指,你偶爾要對他凶一點。事實上你也沒必要怕他,告訴你,會咬人的狗不會叫,他叫得比咬得凶。」
「他又不是狗,你怎麼這樣說他?」她嘟起小嘴瞪他一眼。
他不再奇怪於她的反應,逕又道:「當然,你也不必每次都對他的憤怒還以顏色。他會需要你的陪伴,也許一個微笑,也許一個擁抱,你會從中學習到該怎麼去反應他的情感。」
魯台生忽地發覺自己好像婚姻專家,旋即又認為,那是因為蝴蝶的程度太低。
「我可以主動擁抱他、吻他,不需要經過要求,你是這個意思嗎?」
他只能再笑一聲。老天送了個百分百純潔的女孩給於震麒。
「當然,一個男人必須知道自己妻子的願望和需求。你也需要他。」
「對,我要他給我一個孩子。」
「孩子?喔,那當然。如果他養得起,你想要幾個應該都可以。」
「一個就夠了。」毫無赧色地,她把握機會問道:「是不是一結婚我就會懷孕?」
「這個我就不敢向你保證了。」他倒難為情得很,「這種事你應該跟震麒討論。」
一隻蝴蝶飛到他們面前,久久不肯離開。她知道那是誰,於是要魯台生先回家。
「那怎麼可以!你一個人在外逗留,太危險了,要是新娘也失蹤的話,事情就太大條了點。」
「魯台生,你不覺得困嗎?」
「困?」當場他就打了個大呵欠,「怎麼搞的?我的眼皮好重……」
「你家快到了,還是趕快回家睡覺吧。」
他決定聽她的,因為他就快倒下。
小剛現形。
「公主,你走錯方向了,於震麒在那塊大草地上已經坐了好久,你快去那邊找他吧。」
忘了自己能飛,蝴蝶立刻就往另一頭跑,根本沒回小剛的話。
※ ※ ※
「跟我回家吧。」她在他身旁蹲下,對著他動也沒動的側臉輕聲道。
好片刻,他才將目光移至遠處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我可以知道自己娶的是什麼嗎?」稍停,他艱困地接了下去:「也許誰都不會相信我的話,但我知道,你不是人類。」
「我說過,等你跟我結婚之後,就讓你知道我是什麼,所以我現在應該告訴你:我是蝴蝶。」
他不意外,「會魔法的蝴蝶?」
「對人類而言,我和我的族人所擁有的能力可能是一種魔法吧。我們的王國愈來愈小,力量愈來愈薄弱;為了增強生存能力,父王派我到人類世界來尋求一位男性,然後想辦法跟他結婚。」
「父王?」
「就是我爸。我是蝴蝶國的公主,未來的王位繼承人。」
「你……是公主?王位繼承人?」他甩了甩頭,強迫自己以理性的口吻問道:「你是說,我已成了貴國的駙馬,我的妻子即將成為一個女王?」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
「我……」這簡直荒唐!「你到人類世界來跟我結婚做什麼呢?貴國沒有男人……不,沒有雄性嗎?」
「我們需要人類的基因,它將改善我族下一代的質和量。我的任務是懷上人類的孩子,帶回這種基因。」
他已不能言語。照她所言,他無異是個「種男」,她想使他快樂是有目的的;她不過想要個孩子,一旦她有了孩子,她就會消失。
「你不會永遠留在人類世界?」
她點了下頭,忽覺心情沉重。
「事實上,我已比自己預估的時間多留了一個月。不過這沒什麼關係,只要我沒有能量不足的問題,多留一段時間應該可以。」
是,她沒有能量不足的問題,他在提供基因之前,早開始提供她能量了。
「為什麼你不說話了?我已讓你知道我的來歷,為什麼你又不高興了呢?」
「不高興?」他哼笑,深深自嘲:「怎麼會呢,我娶了個會魔法的公主,成了駙馬,這是何等殊榮,我怎麼會不高興呢?」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呢。」
「新婚之夜?」
「對呀,魯台生說這是個非常重要的夜晚,他說你會教我做一些事。」
教她做……是啊,他怎麼忘了呢,她曾以為他的大腿可以帶給她快樂。
※ ※ ※
「震麒,你現在可以開始教我做新婚之夜該做的事了吧?」
終於等到他出浴室的門,她興奮地問著,邊下床朝他快步走去。
如果心有所動,定是為那對眼眸中散發的幻樣光采。
他雖是回以輕聲歎息,但仍感覺得到自己此刻狂亂的心跳。
別無選擇,莫名的憤怒與激情驅使他緩緩褪去剛穿上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