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暗戀拍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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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為什麼吻了我又對我皺眉?」她眨著兩排真材實料的刷子,愛嬌的聲音裡是對自己終於有所突破的滿足。

  「我想起我媽。」他努力恢復往日的痞子口吻。剛才他確實也想起了死去的媽。

  「哎,你什麼意思啊!」她重戳了下他的肩窩,「我有那麼老嗎?」

  「你的奶味很重,有媽媽的味道。」還是痞子口吻,他雙眼緊盯她偉大的雙峰,壞壞地恭維著。

  她不再追究。

  「你今晚唱的唯一一首中文歌曲,我很喜歡。」

  「你說「當愛已成往事」?」

  「嗯。」

  她聽說了他女朋友車禍受傷的事,於是試探地問:「這首歌反應了你的心情?」

  「還好。」他聳了下肩。

  「對哪幾句歌詞最有感覺?」

  「我對詞不熟,你唱過我就全忘了。」

  她突然鬆開他,沒等一曲結束就拉他出了舞廳。

  「為什麼突然拉我出來?」他莫名其妙,「你有這種習慣嗎?舞跳到一半就把舞伴帶出場?」

  她沒回答,繼續拉他上了她的小轎車。

  「我猜一猜好不好?」她這才回答他一臉納悶,順手打開空調。

  「猜什麼?」

  她低柔的嗓音開始唱著——

  你不曾真的離去,你始終在我心裡,

  我對你仍有愛意,我對自己無能為力。

  「我猜你對這一段有感覺。」她問,「這幾句是不是很能反應你對女朋友的感覺?」

  他有這麼偉大嗎?

  「我如果這麼多情,不是有點可恥?」他還是不正經的口吻。

  「不會啦,只不過你女朋友對你的多情已經沒有感覺了。」她安慰著,還很快地接了下去:「如果她有感覺,應該會喜歡這一段,我唱給你聽。」

  人生已經太匆匆,我好害怕總是淚眼朦朧,

  忘了我就沒有痛,將往事留在風中——

  「怎麼樣?我說得有沒有道理?」

  他猜她是想勸他忘了躺在醫院裡的小春,把她當新女友。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我替你問問她吧。」他一腳已跨出車門。

  「你要去哪裡?」她問得急。

  他整個人都離開車廂了,回頭對她眨眨眼。

  「回家睡覺,我對自己的疲憊無能為力。」

  陽光從百葉窗透入,在郭力恆的身上投下階梯般的光影。他低頭凝視,同情與憐憫代替了悲痛。

  幾次親眼目睹賀小春所受的周全護理,她完全無行為能力的事實更顯明確。護士正準備推她到檢驗室,進行一連串的例行檢查。

  他在檢驗室外的長廊等候,並未特別留意時間過去多久。

  檢查結果仍然不變,沒有醫學上所謂的復原希望,夏組琦能告訴他的只是:賀小春還活著。

  「郭先生,別放棄;只要有生命,就有希望。」

  「謝謝你,夏醫師。」他望著她那可以安撫人心、溫煦如冬陽的笑容。

  「我覺得你這一陣子胖了一點,氣色看起來好多了。你知不知道你以前看起來也像個病人?」

  「你果然是「醫者父母心」,觀察入微,連來探病的人都在意到了。」

  他的恭維很真誠。大部分的醫護人員對於生老病死必然都已麻木,她卻沒有。

  「我覺得你更難得,對賀小春這麼有心。」她猶豫片刻,決定問了,「郭先生,你和賀小春是很好的朋友吧?」

  「很多年的朋友。她沒有親人,我算是她最親近的人了。」

  「她若有知覺,一定很慶幸自已有你這樣的朋友。」

  他發覺她今天話多了些。

  「夏醫師,你是不是很多愁善感?」

  她被問得有點難為情,「對不起,我管得太多了。」

  他沒那個意思,只覺她剛才說話的神情少了一貫的自信和冷靜,與她一向給他的印象有出入。

  「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我只是突然發現你也有感性的一面。」解釋的同時,他注意到她將一頭烏光水滑的長髮,用大髮夾隨意夾成一束,垂在腦後。因她個子高就,故而看上去沒有絲毫累贅之感。

  她淺笑,「你以為我也跟手術刀一樣冰冷?」

  他只是陪她一笑。

  「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了,有機會再聊。」她拿著賀小春的病歷離開。

  郭力恆把賀小春的租屋退了,收拾一番後,回自己家住。

  「要回家來住啦?」郭父見他持了件大行李進門,有些訝異。

  「嗯。」

  他二話不說,逕自回自己久違了的房間。搬回家住,一則是為了省下房錢,二來是想盡盡孝道。

  再出房門時,他拿了兩萬塊錢給父親。

  「怎麼有錢給我了?」猶豫須臾,郭父收下了錢。

  「我現在有工作了。」他輕描淡寫,「華北跟華南呢?還住我們家嗎?」他問甥兒的去向。

  郭父點點頭,「放學就回來。」彷彿要解釋什麼,他又說:「你姐姐現在在做業務,沒時間照顧孩子。」

  語罷,郭父就進了廚房。

  「要是沒有你,她怎麼辦?」郭力恆追至門口,「兩個孩子就放在孤兒院嗎?」

  「不要這樣逼我,力恆。」

  「爸,你老實說,這次她又闖了什麼禍?為什麼姐夫非跟她離婚不可?連孩子都不要?」

  「她跟你姐夫早在你入獄沒多久之後就離婚了,這次離的不是孩子的爸爸,是她第二任丈夫。」

  郭力恆聞之氣結。原來姐姐在他坐牢期間又搞出新名堂。

  「她欠人家很多錢,後來這個先生受不了成天有電話上門討債,所以才跟她離婚。」

  這個理由就不教郭力恆意外了。姐姐所有的問題都跟「錢」有關。

  但他依舊聽得火冒三丈。

  「錢錢錢,又是錢!為了錢,她已經害死媽了,她還死性不改,繼續到處興風作浪,她到底在做什麼工作你知不知道?」

  「我不清楚。」

  「不清楚?!不清楚你還幫她照顧小孩?那她不是更肆無忌憚了嗎!誰曉得她這顆不定時炸彈什麼時候還會捅出更大的樓子?」

  「不要再講了,事情已經這樣,我不幫她照顧孩子,你教孩子去哪裡?」

  「她有本事生就該有本事養。她敢這麼放心大膽,都是被你跟媽姑息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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