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只為卿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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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我是不是該把他搶過來當自己的男朋友?往後每年教師節送一份謝禮給丫丫,謝謝她替我調教出這麼個接近百分百的男人。

  「你放心吧!我現在跟他處得還可以。」

  「真的?」

  我瞪他。「不要用這種口氣問我,我最討厭別人不信任我。」

  他噤聲,只給我一個包含多種配方的眼神——心疼、生氣、安慰等等等……

  過年可比過日子容易多了。

  我買了各式各樣的零食坐在電視機前過年,邊吃零食邊看特別節目,邊打電話四處拜年。除了諸位同窗好友之外,我還特別祝阿德他媽身體健康。

  跟阿德聊了很久,他說他媽給他相中了個八字相合的女孩;不過他覺得他們個性不合,問我該怎麼辦,我說,等我想出來了再回電給他。

  丫丫這個月的電話費會暴漲,停掉大哥大之後,我與外界的溝通全靠她家這支電話。沒關係,我會多貼她一點錢,可惜年終獎金不多,否則我還會打電話向姊姊、姊夫拜年。唉,滾石不生苔、轉業不聚財,說得一點不差。也許我該存點賭本去澳門一趟。電話講多、零食吃多,我口渴得要死,在廚房裡邊灌冰可樂邊創作新詩,該死的電話突然響了。祁洛勳的聲音害我差點被可樂嗆死,我斷斷續續咳了將近五分鐘。

  「好了沒?」

  「好了!」又一咳。「打電話來幹嘛?給阿姨我拜年哪!」

  不知道我不住祁家這幾年,他都是怎麼過年的?他可能也不知道我是怎麼過的。他監護我那三年倒是都跟我一起吃年夜飯,我們都在祁家圍爐——只是各圍各的「爐」,不知道他把那兩個迷你火鍋扔了沒?

  「我買了火鍋料跟鍋底,你要不要回來一起吃?」

  「我——」我雙眼成了兩隻迷你火鍋,頓時熱了起來。

  「別不好意思了,快點出門吧!」

  丫丫真有先見之明,她把機車鑰匙留給我,說這幾天我可以騎她的車。我一路風馳電掣回祁宅,沒想到還得洗菜才有火鍋吃。

  「你以前不是都買組合火鍋料,丟進去就能吃!」

  「買那個其實划不來,」他無所事事。「自己洗切比較有過年味道嘛!」「那你來洗來切呀!」我睨了他一眼。

  「我不會。」

  「不會還不買現成的——「那種拼盤賣完了。」

  原來如此,找我回來是想找個洗菜工,給我記往!

  「唔,弄好了。」我嗔他。「鍋底呢?」

  「快開了。」他幫忙端菜到飯桌上。

  「你坐哪邊?」

  我一看又是兩個鍋,不免惱火。

  「辣鍋這邊。」

  敢情今天不是一人一鍋?

  「一鍋辣、一鍋不辣。」

  他對我討好一笑,樣子很三八。

  「你去買冰棒!」

  「冰箱裡有喝的,不需要再買冰棒了吧?」

  他打開火鍋肉片盒子,一副就要涮來吃的樣子。

  「我吃辣鍋都要配冰棒!」

  「你也吃辣鍋?」

  「你只吃辣鍋嗎?」

  「我兩鍋都吃。」

  「那我為什麼不能兩鍋都吃?」我一手插腰一手指著他鼻子。「你說!你是不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什麼放不放火的?你字典裡果真只是『放火』兩個字。」他站了起來。「我去買冰棒就是了,你趕快收起你那副茶壺姿態好不好?真難看!」

  「等一下!」我喊住他。「順便買點炮回來,吃完火鍋跟冰棒,我還要『放火』!」他狠吐一口氣,出門去了。

  一頓火鍋吃得我們兩個汗流浹背,結果他跟我搶冰棒吃,氣氛好得很。

  「唉,我講笑話給你聽好不好?」

  「好呀!」他拉我到後院。「我放炮,你請笑話助興!」

  講著講著我就講起了有色笑話,他只是笑個不停,沒罵我沒水準。炮都放完了,我們還在比賽講笑話。

  「歎,我剛做了首新詩,念給你聽聽好不好?」

  「你還真的會作詩啊?」

  「真的呀!從前我們學校裡最好混的社團就是新詩社,我真的寫過不少詩喔!」他轉了轉眼珠,點了下頭。

  我先告訴他阿德和新女友八字相合,個性卻不合的事,然後才念新詩——「風隔斷了風箏與你的對話,風有錯嗎?我不知道。

  落花入土化成春泥,花還是花嗎?我不知道。

  雪人還沒長大就不見了,雪在哪裡?我不知道。

  閃電殺死了吃月的天狗,天狗該死嗎?我不知道。」

  「怎麼樣?你覺得?」

  「你是要告訴他說你不知道他該怎麼辦。」他不假思索道。

  「你真的是天才耶!」

  「你不要侮辱我。」他不以為然。「這種風花雪月的東西,虧你想得出來!」「還說?我好不容易才寫了首風花雪月的詩耶!」

  「真不容易。」他歎了口氣,誇張地。「只不過風錯了、花落了、雪融了、月亮也被天狗吃了!」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我想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真會臭蓋!」

  「對呀!我也滿佩服我自己的。」

  我們相視而笑,好不開懷。

  「你稍微控制一下好不好?」他狐疑地盯著我不放。「有那麼好笑嗎?你竟笑到流淚?」我太遜了!趕緊抹掉眼角淚水。

  「我忽然好想我姊,所以——」

  「我打電話給你之前才接到她電話。」說到這裡,他將目光移開。「她問我,你有沒有回家。」

  我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原來他是受到來自我姊的壓力,才不得不打電話召我回來吃頓年夜飯,好作點業績向我姊交差。

  「你為什麼從來不打電話給她?」他問我。「她很關心你的近況。」

  「有什麼好打的?說來說去還不是那套。」我看了他一眼。「有你當她眼線,她對我還不是瞭如指掌。」

  「你好像對她很反感?」

  他果然不瞭解我!

  「真正關心我的只有她,我怎麼會對她反感?」

  「你在指桑罵槐,說我不關心你?」

  「你關心我?也許吧!只不過你的關心很浮面;只要我不出狀況,你就覺得我還差強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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