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很捧場地大口喝著奶茶。
「好喝嗎?」
「好喝!」放下杯子,她瞅著我笑。
「笑什麼?」
「有件事我很好奇,可是我不好意思問祁洛勳,問你好不好?」
「好呀!」
「呃——」她搔頭,不知道是什麼難以啟齒的問題。「你跟他,你們是怎麼好起來的?」原來是問這個。時代考驗青年,我該怎麼回答才漂亮?我看怎麼回答都漂亮不起來,他們大概都知道是我霸著他不放。祁洛勳沒告訴他們太多細節,想必是給我留面子,那她幹嘛還要問我?
「你問這個幹嘛?」
「你別生氣嘛!我們大家都很想知道,他在長期適應不良之後,究竟是怎麼解決『狗咬烏龜』的問題?」
「狗咬烏龜?」
「是他說的,不是我們說的。你不能生我們的氣喔!」
「好,我不生氣。」我深呼吸一口。「你先告訴我,祁洛勳是怎麼跟你們說的?」「他陸陸續續跟我們談過幾次,大概的意思就是,他認命!既然他注定這輩子只能跟你有牽連,那他就只有接受你了。可是他必須等你達到他要求的標準。」她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他說,你的心智年齡因為他而減少了好幾歲,他願意給你一個補救的機會。」「哦?」謝主隆恩!「請問,那所謂的『狗咬烏龜』又是什麼意思?」
「就是無從下手嘛!」她笑一笑。「他一度不知道該怎麼愛你,你們的親屬關係一直讓他很為難。」
最後這點我很清楚,可是他對我竟是如此無奈、認命?
「看來,真愛的確可以使一個人成長。你可能已經超過他要求標準了。他很愛你,我們都感覺得出來。簡瑗,恭喜你!」
「再來一杯嗎?」我朝她杯子噘噘嘴。
「喔,不用了!我看他們快烤好了,我們還是出去幫忙好了。」
「原來,我自以為是的戀愛,只是他的三聲無奈。
我毀了他每一條康莊大道,於是他不得不選擇難行的蜀道。
我的一意孤行,是他不治的創痛。
不再與他親密交流,我還他真正的自由。」
我封筆了,這是我最後一首新詩。
我徹底覺悟地搬回自己的房間住,而且也連續三天拒絕了他的溫馨接送情。「今天還是不要我去接你嗎?」
距離下班前半個鐘頭,我接到祁洛勳的電話。
「對!我答應陪丫丫去逛街。」
「我也去,行嗎?」
「不行!」我不稀罕他這種出於無奈的體貼。「她今天要去買內衣跟睡衣,你去幹嘛!」「那你回家前半小時先打個電話給我,我去接你。」
「徐秉儒會來接我們,他會送我回家。」
「好吧,你小心行事。」
「再見!」
我掛斷電話之後,耳邊立刻響起男同事幸災樂禍一問。
「跟男朋友吵架啦?」
「男女朋友鬧點彆扭有那麼稀奇嗎?」
我瞪他,順便在心裡說:歹勢!雖然我被解凍過又放回冷凍庫裡,營養早流失了;可是,就算我被凍到完全腐敗,也輪不到他來享受我的色香味。
我夠悍!於是他噤聲不語。
「你們打算去哪裡度蜜月啊?」
我已陪丫丫買到結婚要用的瑣碎物品,此刻正和徐秉儒在冷飲店小歇。
「還沒決定耶!你有什麼建議嗎?」丫丫問我。
我隨便想了想,有了個鬼點子。
「去紐澳好不好?我有個朋友住雪梨,我可以請他當你們嚮導;搞不好你們還可以住他家,在雪梨飯店的錢都可以省下來。」
「這個主意倒不錯!」徐秉儒心動了,看看丫丫。「你覺得怎麼樣?」
「我們又不認識人家,這樣去打擾人家不太好意思吧?」
「我跟你們去不就好了?」
丫丫面有難色,最後她把決定權留給她的心上人。
「我們去蜜月旅行,你跟來插什麼花?」他的回答讓丫丫很滿意。
「這種花我以前也插過,人家很大方!」
「你是說,我們要是不讓你跟就很小器?」
「隨便啦!有異性沒人性是很正常的事,我不怪你!」
「就讓簡瑗跟我們去好了,反正我們如果跟團也是一大堆人嘛!」
「我怎麼會有你這種朋友?真是衰到家了!」他笑著抱怨。「好吧!就讓你跟吧!」「你先借我旅費,回來再分期還你。」
「回來啦!」
祁洛勳顯然在等我,一見我進屋他就回房了,和顏悅色的,一點沒責備我晚歸。我回房,洗過澡正準備上床時,他來敲我房門。
我沒吭氣,他卻大搖大擺走進來。
「幹嘛不理我?」他聲音裡充滿特權,在我床沿坐下時,更是一臉的理所當然。半躺在床上的我,下意識地盯著鬧鐘看。
「明天不必上班,晚睡沒關係。」
不管他是不是在暗示什麼,他都誤會我意思了。
我只是在想,幾年沒丟鬧鐘了,不知道準頭還有多少。
「到我房裡睡。」他握住我一隻手,我忍住顫抖抽了回來。
「不要!說好以後都各睡各的!」
決定跟他分床時,我沒給他理由,他也沒問我。
「如果我現在一定要抱你回我床上呢?」
我沒看他的眼,但聽得出他的慾望。
我倒貼了他好一陣子,可能把他的動物本能喚醒了,他現在需要解放一些東西。我再拒絕個幾次,難保他不會出去找女人。我猶豫不決,內心交戰得說不出話來。
他的唇堵住了我的嘴。
「請你出去!」我推開他。
他的自尊心很強,立刻放開我。
「雖然以前是我主動投懷送抱,但那並不表示你可以對我予取予求;如果你現在一定要逼我就範,那就是強暴!」
他沒再堅持。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強壓下拿鬧鐘K他的衝動。他果真不是非要我不可。祁洛勳變了,徹徹底底變了。
什麼事他都不再徵求我同意。每天強迫我接受他的接送,強迫我陪他出席一些應酬場合,他逢人便說我是他未婚妻,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帶在身邊的女人是個良家婦女,不是什麼魔鬼。今晚他恐怕還想強迫我上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