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我一直很想說,但不知道說出來會不會對你不禮貌?」關鹹胥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會兒,猶豫的開口道。
「什麼話?你儘管說沒關係。」
「你真的是於晞的親姊姊嗎?」
「哈哈!」井於曉頓時大笑兩聲,「這種話我常常聽到。你真的是於晞的姊姊嗎?你真的比於晞大嗎?你和於晞是親生姊妹嗎?我常被人這樣問,已經習慣了。」她一點都不在意。
「你在面對這種情形時,該不會在心裡偷偷想著,難道你看起來比於晞還年輕吧?」看她這麼開朗無謂的樣子,關鹹胥忍不住和她開了個玩笑。
「你怎麼知道?」井於曉笑容滿面的回答,但下一秒卻不經意看見某個令她震驚的面孔。
「怎麼了?」關鹹胥順著她的視線回頭張望。
「不,沒什麼。」她急忙低下頭,逃避的低聲答道,好像這樣做,正朝著她迎面而來的袁燁就看不見她似的。
可惜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想不到會這麼巧在這裡遇見你,井於曉小姐。」袁燁站在她座位旁開口道。
井於曉緩慢地抬起頭來,尷尬的對他笑了笑。「是呀,真的好巧,沒想到你也到這裡來吃飯。你一個人嗎?」
她的眼神看向他身後,盡量避免與他四目相接。
天啊,才一天不見而已,他怎麼變得比她記憶中還要高,還要帥,不,她一定是走火入魔了,才會有這樣的錯覺。
「是呀,我可不像你這麼好命,還有男朋友作陪。」袁燁皮笑肉不笑。
她倏地將目光移回到他臉上,愕然地看著他。「男朋友?」
「不是嗎?我可沒聽說過你有哥哥,當然啦,乾哥哥就不知道了。」他冷嘲熱諷的微笑道。
「不是的,他是——」
「你不用跟我解釋,反正我也不是你的什麼人。那麼我就不打擾兩位的約會了,祝你們玩得愉快。」他微笑著對他們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井於曉驚愕的坐在座位上,看著他的背影從眼前消失後,才一臉茫然的收回視線,轉頭看向坐在對面的關鹹胥。
「他是不是誤會你是我男朋友了?」她眨著大眼,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詢問他。
「顯然是。」關鹹胥毫不猶豫的回答,這根本就是顯而易見的事,她不可能迷糊到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吧?「需要我去幫你解釋嗎?」
「解釋什麼?」她不解的回問他。
「你不是喜歡他嗎?」
井於曉呆愣的看了他半晌,下一秒卻睜大了雙眼,驚慌的用力搖頭,似乎這樣就能否認這個連旁人都能一眼看出的事實。
「你、是誰告訴你我喜歡他的?」她坐立不安、眼神飄忽。
「難道你不喜歡他嗎?」關鹹胥不答反問。
她心虛的看了他一眼,張嘴想否認,卻啞口無言,發現自己完全說不出違心之論。她喜歡他,她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的心。
可是即使她承認自己喜歡他又如何呢?他對她根本就無意不是嗎?如果他對她有一點點喜歡的話,就不會平心靜氣的笑著祝福她和關鹹胥玩得愉快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配不上他。
想到這一點,井於曉整張小臉都垮了下來。
「怎麼了?」關鹹胥關心的問,他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她心情上的轉變。
「喜歡又如何,我根本就配不上他。」她沉默了一會兒,澀澀的低聲道。
「你認為什麼樣的女人才配得上他?」關鹹胥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問道。
「至少要是聰明和手腳俐落的女人,而不是像我這樣,迷糊到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女人。」井於曉愣了一下,才以自嘲的口吻回答。
「你有問過他的意見嗎?」
「這種事還需要問嗎?這是人之常情。」她苦笑。
「但是感情這種事,往往不能用人之常情來評斷的,更何況在我看來,不管你覺得自己配不配得上他,他都已經喜歡上你了。」
井於曉一臉震驚的看著他。「你剛剛說什麼?」
「難道你感覺不出來,他剛剛壓抑著忿怒,每一句話都是夾槍帶棍的充滿了諷刺嗎?」
「有嗎?真的嗎?我不僅迷糊,而且還很遲鈍,所以感覺不出來。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嗎?他剛剛真的有因為誤會我和你的關係而生氣嗎?他真的有一點喜歡我嗎?你不是在安慰我吧?」井於曉激動的問道。
「這只是我的看法而已,如果你想知道真正的答案,應該當面問他。」
「你要我直接問他?」
「解決問題的辦法就在問題的本身。要想知道他是否真喜歡你,當面問他是最直接快速,而且肯定能夠獲得最真實答案的方法,不是嗎?」
「可是……」她猶豫的開口,此時關鹹胥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抱歉,我接個電話。」他對她道歉,伸手掏出口袋裡的手機,看了螢幕上的來電顯示一眼,「是於晞。」他告訴她,然後接聽電話。
井於曉並沒有因為電話是井於晞打來的而轉移注意力,仍然繼續思量是否該聽從關鹹胥給她的建議,直接找袁燁問個清楚,直到關鹹胥猛然從她對面的座位上站了起來,她才察覺有異。
「怎麼了?」她抬頭問道。
「嘉君死了。」
「什麼?怎麼會?」井於曉一臉震驚的從座位上跳起來。
「於晞現在正需要我們。」關鹹胥迅速地抓起桌上的帳單和椅背上的外套,一臉凝重的匆匆走向櫃檯結帳。
「她現在人在哪裡?」她也迅速抓起皮包和外套緊跟在他身後,臉上表情則是充滿了憂慮。
「醫院。」
第七章
嘉君死了,她從租屋處的頂樓十樓一躍而下,結束了她短暫的二十四年生命。自殺的原因是發現回到她身邊的男友,竟又再度背著她腳踏兩條船,導致她情緒崩潰,而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這種事在旁人看起來很傻,但是當事人卻永遠參不透親痛仇快的道理,以致類似的自殺案件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新聞報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