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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一疊狗仔給她的照片,魏凝幽開著快車返回靳浩之的住處。
一進門,打開燈,她快速的拿出行李箱和紙袋,將花了整個下午擺進衣櫃、浴室架上,以及房間裡的私人物品全部再裝回去。
半小時後,她旋風似的拉著行李箱、提著三個大紙袋,匆匆返回車上,駕車離去。
一個小時前買的燭台和紅酒還躺在駕駛副座上,動也未動,顯然已經被主人丟棄在計劃之外了。
離開靳浩之的住處後,一路上她幾乎是超速開車,原先她只是漫無目的的在街頭亂闖,但後來累了、倦了,只好返回雷傑的寓所。
行李箱和紙袋重新被她拉回那間屬於她的客房,臉色不太好看的她倒向床鋪,雙手掩面哭了起來。
幸好此刻雷傑不在家,鐘點女傭也離開了,他們沒看見她狼狽蒼白的模樣。
不知哭了多久,窗外已是夜幕深垂。
躺在她皮包裡的手機響起了音樂鈴聲,她止住淚,下了床坐在地毯上!從皮包裡撈出手機。
「嗨……」微帶哽咽的聲音險些洩漏她的情緒。
「凝幽,你來過我這邊對吧?」剛下班才進門不久的靳浩之,疲倦的鬆開領帶,站在床邊的他,目光柔和的望著擺在床頭的一隻女性鑽表。
「你、你怎麼知道?」心微慌,她以為自己在離開時,已經將屋子恢復得一點痕跡都沒有。
「你的表擺在我這邊了。」他輕笑,在深藍色的床畔坐了下來,寬背靠著床,一手把玩著那隻手工精緻的高雅腕表。「為什麼不留下來?你沒看見我留給你的字條嗎?」
他提出同居請求的字條,就壓在公寓鑰匙下,她應當有看見才對。
「我……看見了。」她低頭,懊惱的看著空空的細腕。
怎會遺漏了呢?她實在太粗心了。
「那為什麼又跑掉?」
讓他返家時,心中的期待全數落空。
「因為……我的行李都擺在雷這邊,還沒收拾好,而且……我這樣貿然的就搬過去,沒跟雷說一聲,好像不太恰當。」努力壓抑住想哭的情緒,她編造了一個藉口。
靳浩之這端聽了之後,一陣緘默。
「浩之?你有聽見我說的話嗎?」緊張地握著拳,她希望他能給她一些回應,而不是一逕的沈默不語。
「我聽到了,不過……」將表擺回原位,他修長的手指揉著疲憊的眉間。「我們住在一起的事,根本沒必要經過雷傑的同意,不是嗎?」
雷傑像梗在他喉嚨一根極小的刺,要拔掉很難,沒拔也不太礙事,但一旦刺扎深了,卻也令人難受。
「這……雷很照顧我,我認為我應該跟他討論並取得他的同意後再搬過去。」繼續掰下去,她只是想緩一緩兩人之間的發展,至少等度過這段非常時期後再說。
只要等到她和狗仔隊那邊的事順利解決,而她和雷傑的緋聞也都全數平息無波之後,她就會重回他的身邊,和他分享每個夜晚。
那端,靳浩之又是一陣無言。
「浩之,你有在聽我說話嗎?」魏凝幽心頭紛亂,急得想哭。
「有。」他冷著臉色點頭。「如果這是你的決定,那就這樣做吧,晚安。」說完,他順口道了晚安,打算結束通話。
「等等,我還有話跟你說!」但魏凝幽阻止了他。
「什麼事?」
「關於和狗仔打官司的事……雷說他打算親自去跟對方談,所以要我跟你說一聲,請你撤回告訴,別再插手管這件事了。」
她明白,一定是靳浩之提出的證據不利於對方,情勢過強,對方被逼急了,只好反過來對付他。
而如今為了替靳浩之維護住聲譽,她必須站出來保護他。
「又是雷傑?!」俊臉瞬間難看至極。「凝幽,你非得什麼事都跟雷傑扯上關係嗎?」
身為她最親密的人,他卻處處被雷傑給擋著、受限著,靳浩之心中的怒氣被硬生生挑了起來。
這下,換魏凝幽不說話了。
她該說些什麼,才能平息靳浩之的怒氣和那語氣中的質疑?不,她想不到能說些什麼。
她的沈默也讓靳浩之抿起唇不發一語,怒火在胸口燃著,雖然火勢不大,卻有一觸即發的危險。
「浩之,反正你照雷說的去做就是了,我已經決定要結束委託,你就別再管這件事了。」魏凝幽沒發覺他已經氣到咬牙,為了能讓靳浩之退出這場戰事,她只好將他推開。
「隨便你。」打破沈默,靳浩之在動怒破口大罵前,將電話切斷。
「嘟…….」
魏凝幽這端發出斷訊聲,她白著瞼,跪坐在地毯上,眼神空洞的望著嘟嘟作響的手機。
「凝幽,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門口,驀地傳來雷傑的聲音。
魏凝幽訝然抬眸看過去。
他就站在門口,不知站了多久?聽見了多少?
「我……」粉唇蠕動,她不知該從何說起。
「出來,我們談談吧。」雷傑關心的走過去,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可能是跪坐在地毯上太久了,讓她雙腿發麻,一被雷傑拉站起來的瞬間,她便倒在雷傑的懷中,而他那和靳浩之一樣寬闊的胸懷讓她心頭委屈地泛酸。
「雷,求你幫幫我……」賴在雷傑的懷裡,不受控制的眼淚汨汨往下猛掉。
「不管什麼忙,我都會幫。」
雷傑應允,大手拍著她顫動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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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魏凝幽偎在雷傑懷中,尋求雷傑的幫忙時,另一頭的靳浩之則是一臉氣急敗壞的瞪著那只腕表,獨自承受著憤怒的情緒。
他向來是個自制力強的男人,在求學過程中與職場上,經歷過許許多多的挫折和風波,始終不會造成他任何情緒上的失控,他總是一一冷靜的度過那些難關和挫敗。
但是,現在他卻被他愛的女人給氣到幾乎要失去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