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琪,別看了,人都走遠啦!我們也該回家了。」
「唉!早知道就聽你的話,如果我今天乖乖待在家裡,就不會發生這種讓人嚇破膽的事了。唉!都是我……」
「這個傷又不是你刺的,你就不要再擔心了。傷口當然會痛啊!可是救了你,我覺得很值得!如果不鬧一次大事,那個瘋子還不知道要糾纏你多久耶!今天那個瘋子終於被關起來了,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了,你也不用再對他提心吊膽了。可以讓你更關心我,又可以讓林宗仁繩之以法,這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聖文苦中作樂的安慰著英琪。
「不要再亂開玩笑了!我真的覺得很對不起你!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你好過一點的嗎?」
「有啊!今天晚上住我家,幫我洗澡,陪我睡覺,我就會好一點了。」
「這麼簡單?那我就住到你的傷口好了為止,以示我認真負責的決心。」
沒想到剛買了一對屬於戀人的項鏈,馬上就發生了這種事!英琪皺著眉頭想著。
摸著脖子上的「永恆」,英琪心中懷疑這是上帝給她的警告。
是不是可貴的永恆依然不屬於她?
覺得自己因禍得福的聖文卻還傻傻的在回家的路上笑著,渾然不知在英琪的心中,因為他為她而受傷這件事所衍生出來的濃厚愧疚感,彷若快要擊敗她僅剩無多的自信,她擔心著聖文的心海中,已經掀起了別的想法。
第六章
果然如她所言,英琪很快的回家收拾了一些簡單的東西就搬到聖文家中,專心努力的照顧著他的生活起居。
對於照顧聖文的傷口,她更是一點都不敢馬虎。
為了怕傷勢惡化,英琪拋卻了自己的羞赧,勇敢的在浴室裡幫他擦澡。
也害伯聖文的傷口受到細菌感染而惡化,她在上網查詢後,到最大問、最有名氣的藥局,總合了五個藥師的意見,不在乎金錢的多寡,才決定了藥的牌子。
她怕聖文住得不舒服,甚至連家裡的裡裡外外,都幫他打掃得一塵不染。
其實英琪還有其他的細微付出是聖文沒看到的。從他受傷起,英琪因為害怕自己一時的疏忽,沒有照顧好他,又會發生什麼無法彌補的閃失。
當然,這種心焦的狀態,英琪是不會讓聖文發現的。
而這種摧人心折的焦慮,也讓英琪的心靈受到箝制,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能力放膽去愛,或是否有資格再愛?
在愛情的天平上,他們一直都處在一個極不平衡的狀態下,永遠都是聖文在替她付出,為她著想,甚至是給她希望!
相較於聖文的用心經營,她卻如此無能。
面對偉大的愛情,她只能像個卑微的賣藝侏儒,用一些平價而低劣的手段逼迫聖文欣賞與配合,更甚者——她居然沒有辦法知道聖文本身是否也樂在其中?
她是不是過分奢求愛情?她思忖著這個荒謬的戀愛,如果由自己喊出暫停,是不是就還給了聖文所謂的公平?
因為自責而起的煎熬,讓英琪開始懷疑自己存在在聖文身邊的價值。
離開到底會有多痛?英琪望著聖文平靜的臉,內心凶狠的拷問了自己一千次。
但是,就算心裡的傷口已是鮮血淋漓,她還是堅持只讓聖文看到她活潑快樂的笑臉,這是她的義務,也是聖文的權利。
毫不知情的聖文看著英琪為自己忙進忙出的樣子,不懂她的想法是否相同,但聖文卻不禁開始有了一個家的感覺。
每當他看到在廚房裡的英琪,也學著他想要為他弄出一頓清粥小菜時,那努力的身影讓他看了心都暖了。
聖文忙碌的工作是不允許他休息太久的,於是在受傷的兩天後,他才在英琪的陪伴下到公司報到。
但是,對於自己請假的理由,為了保護英琪在辦公室裡的人身安全,聖文當然是三緘其口,不管別人怎麼問,他都是笑笑帶過。
聖文這麼為她著想的舉動,英琪當然是看在眼裡,點滴在心頭。
她很害怕這輩子再也找不到任何方法,來報答聖文對她的一往情深了。
中午時間,聖文因為兩日來累積的工作必須要處理,沒辦法陪英琪吃午餐,這個工作勢必就落在等待已久的雨潔身上了。
自從一知道聖文請假,雨潔就比辦公室裡任何一個同事還要著急。
她生怕原本理智的聖文突然跟著英琪一起發瘋跑去結婚,所以她想盡辦法要跟英琪搭上線,弄清楚聖文的情況。
無奈英琪的手機都關機,家裡的電話也沒人接聽,她只好一直忍耐到今天,才終於找到機會從英琪那裡挖出一點消息。
她們在中午休息時找了一間清靜的咖啡館吃飯,當英琪一坐下,雨潔便迫不及待的問她,「聖文為什麼會請假?」
「關於這個問題……」英琪苦笑了一下之後回答,「我想,大概是因為我吧!」
「因為你?為什麼?說得具體一點啊!」雨潔略顯激動的語氣開始讓英琪起疑。
「他今天穿著西裝,所以都沒有人發現他的手臂受傷了,對不對?」
「什麼?你是怎麼照顧他的啊!把他照顧到受傷!」心疼聖文,雨潔的口氣帶著指責。
英琪一聽,眼眶馬上泛紅,「是啊!這個問題我也問過自己好多遍,實在是找不到答案,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麼變成這樣?」
不知道該向誰傾吐傷心的情緒,英琪這一兩天都把哀傷壓在心底,不敢讓聖文發現。但是,今天面對雨潔的問題,英琪實在勇敢不下去了,便全盤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都告訴她了。
果然,雨潔聽了之後的反應完全在英琪的預料之內。
「你居然讓聖文跟那個瘋子有交集的機會!你到底在想什麼?像那種神經病早就應該報警抓他了,還虧聖文把你保護得這麼好,你為什麼都沒有多替他著想一下呢?你知道嗎?你差點就害他沒命了啊!」雨潔的聲音拔尖了,明顯的在指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