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邊笑邊故意移近,讓他嗅著她身上誘人的甜香,然後噘高艷唇。
「你弄得人家的手好疼好疼喔,人家身上多得是能讓你弄疼的地方,你幹嘛只想要弄這邊嘛……」
她的話讓他瞬間感到口乾舌燥,他傻在當下,全然無法抗拒地任由她將手抽出他的手掌心,但她的小手並未走遠,只是往上,搓揉著他的胸口。
尚晰一邊暗汲口水,一邊叫自己回神,他當然不會傻得以為她已經被降服,也清楚她的笑容是假的,更知道此時的他應該要對她提高警覺,但是……
她那媚態橫生的模樣實是讓人望之銷魂、無魂,甚至是要喪魂了。他傻茫了神,心跳加速,連他老爸老媽叫什麼都快記不住了,哪裡還能夠提防呢?
果不其然,在他傻茫之際,喬舞不落痕跡地將兩人換了個方向,然後那只原在他胸口上貪玩著的淨白小掌,突然一個生勁猛推,尚晰猝不及防,只聽到撲通一聲,他便跌進身後的湖裡去了。
落水聲響引來不少看熱鬧的人群,他在湖裡載沉載浮之際,看見她甜笑地朝他福了福身,再扔了句日文的「失禮囉,尚先生!」之後,毫不戀棧的轉身,小碎步地疾走。
尚晰雖是既惱且恨,卻礙於沒有辦法立刻爬上岸追過去,也只能眼睜睜地、無奈地看著她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第七章
他的死黨病得不輕,板本慶太知道。
雙臂環胸,一臉沒好氣的板本慶太瞥了眼嘴裡含著溫度計,目光呆滯,呈大字型地躺在他家客房床上的尚晰。
過了好一會兒,穿著藍色睡袍的板本慶太湊上前,毫不溫柔地用力拔出溫度計,瞄了瞄後遺憾地搖頭歎氣。
尚晰用眼角瞥見好友的表情,按捺不住的開口問:「我沒救了嗎?」要不,他那是什麼死人臉?
板本慶太點頭,眼神悲憫,「是沒救了。」
「真這麼嚴重?」
尚晰乏力地爬坐起來,伸手想搶過好友手上的溫度計瞧個清楚。
不會吧?不過是掉進湖裡,喝了幾口臭湖水,在爬上岸後又懶得更衣,就這麼坐著死小子的敞篷車一路吹風回來,緊接著就是半夜全身發燒,忽冷忽熱,這個樣子就會死?
他才二十七歲,就這麼為了一個可惡的女人枉死異鄉,會不會太冤了點?
板本慶太沒給尚晰看溫度計,只是從藥箱裡取出退燒藥和退熱貼扔給他。
「自己吃自己貼,大家都是大少爺身份,我家傭人又都睡下了,別想讓我來伺候你。」除非你去變性。
尚晰接住朝他扔來的東西,眼神不解,「你都說我快要死了,才只給我這兩樣?」不會吧,連醫生都懶得找來?不怕他當真死在他家裡啊?
板本慶太翻翻白眼,沒好氣的開口,「我說的沒救了,指的是你的腦袋,你那被愛情病毒給毒壞了的腦袋。」
尚晰聞言頹然歎氣,撕開藥包把藥丸吞到肚裡,再撕開了貼劑,看也沒看地往額上亂黏一氣,但在他動作的時候,板本慶太的囉唆聲可也沒停。
「拜託!尚大少,你那個什麼紅帽子的女人……」
在去金閣寺的路上,尚晰已大致地將他與喬舞的結識過程告訴了板本慶太,只是這個沒有童年的白癡,竟連小紅帽的故事都沒聽過,紅帽子?我還伊莎貝爾咧!
儘管尚晰面色難看,擺明了不想聽人廢話,但既在人家家裡,且還生了病,不得不低頭,他躺下轉身背對著說話的板本慶太,一手摸額,一手擱在腰際,至少沒去堵上耳朵。
「在你落水前我曾驚鴻一瞥地瞧見了她,我承認她真的很艷,也承認她會是男人夢中情人的那一型,但尚晰,你向來最引以為傲的不婚主義呢?你那曾經誇下海口說今生今世絕不會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的豪語呢?」
「說得容易……」低低噥噥的碎音由尚晰口中飄出,「等哪一天你自己遇上了的時候,我再來看你有多本事。」
「你就真這麼非她不可?」板本慶太皺眉追問。
「我喜歡她。」尚晰的語氣雖泛著苦澀,態度卻是堅定的。
是的,他喜歡她,喜歡得瘋狂!就連現在回想起她推他下湖前的一剎那,他的胸腔都還因為能觸碰到她的嫩白掌心而感覺到好……好……好他媽的溫暖。
好啦!
尚晰頹然承認,慶太說得沒錯,他還真是沒得救了!
「打算喜歡多久?」板本慶太問道,像個精明的商人,準備開始撥算盤了。
尚晰想了又想,終於困惑的搖頭。
「我不知道,只知道每回在她面前,我就好像變成了一個初涉情場的毛頭小子,除了一心想著要討她歡心之外,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房裡先是陷入一片安靜,然後是板本慶太的來回踱步聲。
三分鐘後,尚晰終於受不了,捂耳低吼。
「慶太少爺,麻煩你體諒一個病人想要安靜的卑微渴望,現在是凌晨三點半,你如果真的睡不著,麻煩回自己的房間去數羊。」
「呿!你當我在做什麼?名模走秀嗎?好心被狗咬,我是在幫你想辦法!」
「想到了嗎?」尚晰懶懶發問,沒太起勁,不太相信這小子真能有什麼好辦法。
「那當然!」板本慶太冷嗤一聲,一屁股坐在床沿,將燒紅了臉的尚晰扳過身來,先將他額上貼得亂七八糟的貼劑稍作調整,再優閒地出聲道:「還記得我們在學校時,別人都是怎麼稱呼我們的嗎?」
尚晰沒好氣地瞇起眼,不懂這個時候他提這個做啥?
廢話!他又沒有老人癡呆症,怎麼會忘了「東方四劍客」的名頭?!
那個時候由台灣去的他,和由日本去的板本慶太、新加坡的黑瑟繪,以及馬來西亞的包氫添,四人均是當地名門望族的後裔,又都長得不錯,臭氣相投,整天黏在一塊,他們表現優異,在那屬於西方人的世界裡毫不遜色,尤其是在泡妞的時候,甚至還比那些西方大男孩更加技高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