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地,她說對了。但是她自己似乎完全不知道。赫連義少望著她好一會兒,嘴角隱隱扯起一抹複雜的笑意。
「你手上的白龍戒是赫連家的傳家之寶,所以無論用任何方式,這戒指最後必得回到赫連家……還是說,你肯無條件把戒指還給我?」他瞇眼緊盯著她。
「我……這不是我能夠作主的。」葉芷眼裡閃過一抹訝異。她並不知道這戒指如此重要。她下意識地蓋住白龍戒的光芒,緊緊握住了手。
「……是嗎?」他想也是。否則她也不用喝醉了酒,跑來說要結婚。赫連義少淺淺一笑,眉心淡鎖著黯然,瞅著她為難臉紅的神態。忍不住又問:「是基於長輩的壓力嗎?」
他語氣平淡,可內心卻不似外表平靜。只見她緩緩搖頭,臉色看起來更加為難,不想多說。
「你不能把戒指還給我,這麼說是決定要嫁給我嗎?」赫連義少微笑著垂下了眼簾,遮掩去冰冷的眼神。
「不是的,絕對不是這樣……結婚這種事我還沒想過。」心臟緊緊揪著一股莫名的委屈,她似乎聽到他冷屑的語氣,但是抬眼卻只見到他依然溫和的笑容?
「葉小姐——」
「……你還是叫我葉芷好了。」聽他喚葉小姐,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覺很奇怪。
赫連義少笑著改口,「葉芷,那麼,你為什麼會來向我求婚呢?」
「我……」沒有,不是我!葉芷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卻百口莫辯。
「我……我喝醉了。」她困窘地用手遮住眼睛,難堪又心虛,害怕他看破謊言。
「你常常喝醉?」他瞇起了眼。
「不,我沒什麼酒量,所以很少喝的。」
「那麼,你是打算借酒澆愁……還是借酒壯膽呢?葉芷,你有什ど隱情可以說出來,有需要我幫忙的,我會盡力幫你。」赫連義少手指敲著沙發椅把,臉上端著親切和善的笑容。
葉芷凝視著他,不自覺地顰眉,困惑,最後還是別開了臉。為什麼她會有那麼一瞬間感覺他的笑容很不真實,甚至……很冷?他明明依然是那張溫和笑顏。
「……不用了,謝謝你。我、我……不管我對你說了什麼,那都只是……我喝醉了。請你……把它忘了。」她的心臟急速跳動。
「忘了……關於你的求婚嗎?」
「是的。」
「我明白了。」赫連義少揚起嘴角。正合他意。
他發現葉芷非常容易臉紅,似乎是個不善說謊,單純,個性很好……騙的女孩。
雖然還不知道她想隱瞞什麼事情,不過幸好……她細胞裡的刁蠻難纏只出現在喝醉酒的情況下。這麼一來,要毀掉這樁婚事,拿回白龍戒——是輕而易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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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義少睡了後,葉芷一個人坐在客房裡,再也沒有合眼。
天方露白,葉芷馬上起身,在客廳裡留了字條就趕緊離開了。
早晨的空氣添了冷意,她穿著不習慣的高跟鞋,幾次都險些跌倒。她回頭望一眼七層樓的舊式公寓。不起眼的建築,坐落在蜿蜒的小巷內,給了她一種相當奇異的感覺……彷彿他本身就是一座海市蜃樓。赫連義少這個人,和這裡格格不入。
而她,她的平凡,她的黯淡無光,她的渺小,在在襯托著他的高貴,他的優雅,他的不凡,他的出眾……
她低頭瞅著身上的緊身洋裝,突顯的胸部令她相當不自在。她低著頭,雙手環胸,縮緊了肩膀。
「我真搞不懂,你身材這麼好,幹嘛老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看了就有氣!你給我抬頭挺胸好不好?」離開了公寓,夜琉璃突然冒出來,一開口就是嚴厲的糾正。她最看不慣葉芷那缺乏自信的行為了。
「琉璃!你到底……」葉芷看見她,先是眼睛一亮,興奮地叫出一聲以後就剎然住口。清冷的早晨人雖少,還是有早起的老人家出來運動、散步,還好這會兒周圍沒人。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夜琉璃始終飄在她面前,「我有感應到你在叫我,但是我不能出現在白龍面前的,因為他可能看得見我。」
「他也可以看見你嗎?」葉芷很驚訝,忍不住脫口問。但是她壓低了聲音,遮住了口,就是怕被人看見她和空氣在說話,以為她是個精神失常的女人。
「據說是。」
「據說……是據誰說?」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問你,白龍什麼時候要娶你?」夜琉璃急切想知道「結果」。
「難道……你沒有聽到我們的談話嗎?」她以為她不想被赫連義少看到,所以躲在戒指裡,那也是可以聽到他們說話的,因為過去一向如此。
「我也希望我能夠聽,但是怕被他發現啊,他可不是一般人。你快說啦,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現在不方便說話,回去再說。」他不是一般人?這又是什麼意思?葉芷儘管有滿腹疑問,卻不能在這時候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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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我叫白龍娶你,你卻叫他把這件事忘了?」夜琉璃難以置信地大叫。要不是碰不到她,她真想狠狠的用力搖她,看她會不會清醒點!
「琉璃,你怎麼可以不跟我商量,背著我做這種事,讓我去收拾善後。還有這頭卷髮,你」
「你到底嫌他哪裡!他長得還不夠好看?」夜琉璃不理會她的「嘮叨」,她要立刻知道她「拒絕」的理由。
葉芷一怔,腦海裡立刻浮出赫連義少的翩翩風采,迷人深眸……她隨即板起臉,聲音卻脫不了輕柔細緻的無力感,「琉璃,我在問你話。」
「我不管,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夜琉璃的氣勢向來輕易壓過她。
「我……當然不是嫌他。……他很好看。」葉芷一臉滾燙,卻必須老實承認,那是因為任何違心之論都會被精明的夜琉璃給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