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怔住,大眼睛不得已和她對上。……原來她說的幸福是指她自己。不愧是自信滿滿的夜琉璃。
「那我的幸福呢?」她的口氣脫不了溫婉那調性。
「芷……別忘了我要解讀你的心思輕而易舉。你已經愛上赫連義少了,你的幸福在哪裡,你自己很清楚。至於赫連義少的幸福……你讓他愛上你不就『一切搞定』了嗎?」這笨蛋!從來就不見她為自己和她爭過哪一條,現在居然為了「別人」的幸福在和她討公道……真是不爭氣的笨蛋!
「你根本是刁難我嘛。」這正是最困難的部分啊。明明知道不可能,她沒有一點妄想,更加不會有一點衝動和行動,要怎麼「讓他愛上」啊。
「反正!你給我努力一點,不然就別怪我做出什麼事來!」她把醜話說在前頭了。
葉芷立刻神經緊繃,頭皮發麻。「你……你該不會還想附在我身上去接近他?」
「接近?」夜琉璃嗤之以鼻,「哼,你不要太天真了——我說的是,不擇手段和他上床,完成夫妻之實!芷,你如果不希望下次一醒來是和白龍睡在一張床上,就給我拿出勇氣去追求他!」
「我知道了……你不要亂來!」「人鬼殊途」這一句,不知怎地突然躍進她腦海裡。雖然她喜歡夜琉璃,但有時候還是會被她的強勢和強硬態度弄得心驚膽戰。
夜琉璃瞋著她通紅的臉蛋、懊惱的模樣,沒有再說話。哼……不給她施點壓力,她就只會在原地踏步而已。
她先下手為強是對的,絕不能讓她有機會退縮或抗拒,特別是……赫連義少心裡始終住了個女人。這一點,絕對不能讓葉芷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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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赫連義少買下三樓的公寓,從此以後只要在台灣,大部分時間都住在這裡。這住所只有廉少麾知道。
另外,他開了一家叫「夜梟」的夜店,在那附近還有一間房子,赫連家的堂兄弟都是去那裡找他。
赫連義少經常往來台灣與歐洲,甚至住到這楝舊式公寓來,這一切都只為了一個女人。
從他的臥室拉開窗簾,正對面就是她住的地方。樓與樓之間只隔了一條防火巷,他經常可以聽到她彈奏的鋼琴聲,看見她走動的身影……
邵琴音,二十五歲,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纖瘦的身材。一頭齊耳短髮上雙丹鳳眼,素白容顏,散發著成熟女人的氣質。
她曾經是備受矚目的鋼琴美少女,十八歲那年獨自到英國旅行,因為一場車禍而失明,沉寂了好一陣子,最近才開始收學生,教鋼琴。
失明後,她終於重新站起來,這讓他也因此心情寬鬆不少。
赫連義少打開門,下樓走出公寓。在巷口遇到她。
「琴音,你要去哪?」這三年來,他慢慢接近她,從打招呼的鄰居,升格為能夠和她聊上話的朋友。不知不覺,邵琴音美麗的倩影在他心裡住下了,但是他卻不能對她提出進一步的交往,因為他早就有一個未婚妻。
「我去超市買東西。」她不太有笑容,語氣疏離,和任何人都保持著距離,不過面對赫連義少的時候,神色倒是顯得寬鬆了許多。
「哦,我要去買一些日用品。」他不著痕跡地點出他們要去的是同一個地方。
「太好了。一會兒順便幫我提一些東西好嗎?」淨白的美麗容顏,眼睛卻失焦,手裡拿著盲人手杖,七年來已經習慣了黑暗。
「好啊。看樣子你要買不少東西?」他陪伴著她徐緩的步伐,溫柔地凝視著她,只是他的聲音從來不會放入過於深厚的感情。
「是啊,既然剛好遇到你,我順便多買一些。」她也不隱瞞她是臨時起意。
「原來如此。以後如果需要我當免費勞工,倒是可以先打電話跟我預約時間。」
「預約時間?」邵琴音忍不住噗哧一笑,「謝謝你啊,大忙人。」
赫連義少揚起嘴角,他喜歡看見她的笑容。「我們都是一個人住,難免會有所不便,你有需要幫忙的就跟我說吧。」
「說起來,我麻煩你的地方不少,真是謝謝你。」
「我們是鄰居,這是應該的。」
邵琴音笑著點點頭。赫連義少給她的感覺,是一個幽默又溫柔體貼的好男人。她真正欣賞他的地方,就是他表現的善意總是恰到好處,從來不會帶給她壓力。不過最近也因為這一點,她感到些許的失落……
有時候她其實很想問他,他們經常的相遇只因為彼此是鄰居嗎?他總是和她去同樣的地方,這只是巧合嗎?他常常適時的出現幫忙她,只是他剛好在而已?他從來不拒絕她的任何請托,這只是他對每一個鄰居所表現的善意,還是只有她?
因為他的關係,她才開始想走出黑暗,重新過生活,才會選擇開始教琴。這一點他知道嗎?
其實從她開始教琴以後,她和左鄰右舍除了打招呼以外,偶爾也會聊聊天,而赫連義少經常是這些家庭主婦的話題中心。所以從鄰居口中,她知道赫連義少長得非常帥,有令她們艷羨的白晰無瑕皮膚,一張俊逸斯文的臉孔,超過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修長雙腿,完美比例的好身材,總是優雅、沉著、溫和,充滿笑容,舉手投足間儘是貴氣,早已是附近女孩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赫連義少的外表對於看不見的她,並不是那麼重要。他對她的好,這才是她逐漸對他產生好感的原因。
聽說……他最常打招呼和說話的對象是她,所以她早已成為許多女孩們嫉妒的對象。這話,聽得她怦然心動了起來。
她也承認,自從心裡感覺喜歡上他以後,最近對他有點依賴……
只是,他不曾有表示,她也不敢說什麼。畢竟,她的眼睛看不見,對任何人而言,都是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