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嗨,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她擠出笑容。
「你打算去哪裡?」他忍住氣,沉聲問。
「我?我要回家了啊!謝謝你幫我安排檢查,改天我再來看結果……」她故作輕鬆。
「別想逃開我,衛相如,你應該知道我的個性,我盯上的,就絕對不會放手。」他太清楚她的小腦袋在想什麼了。
「你在說什麼?我為什麼要逃?我只是想回家睡覺而已。」她急急解釋。
「要睡覺,我帶你回我家睡。」他說著上前拉住她的手。
她幾乎是立刻甩開,有點生氣地斥道:「你以為你是誰啊?就算你說喜歡我,也不能強迫我,再說,我又不需你照顧,我還能自己生活……」
「你的心臟已經無法負荷了,你隨時都可能倒下。」他歎道。醫生已下最後通牒,她得快點找到合適移植的心臟,否則就危險了。
「那又如何?我一點都不怕……」她低喊。
「但我怕,我怕你在哪個我不知道的地方死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就這麼消失,我怕在我好不容易才遇上喜歡的人時,就在轉眼間失去她。」他輕聲道,定定看著她。
她的心抖瑟了一下,他的樣子好認真,認真得讓她想哭。
「不要被一時的憐憫沖昏頭了,高銳,看清楚,我是那個讓你頭痛、生氣、跳腳,讓你恨不得解聘的蹩腳口譯,你忘了嗎?」她大聲道。
「我沒忘。」
「那就快點抽身,快點清醒,別把心浪費在我身上……」
「太遲了。」他簡單三個字,就堵住了她的話。
「你……」她睜大眼睛,愣愣地望著他。
這個人實在是……實在是……
「你還有話要說的話,我建議你跟我回去再慢慢說。」他攫起她的手就走。
「不……放手,我不跟你走……姓高的,我叫你放開我……」她使勁掙扎著。
「不放。」他緊緊扣住她的手腕,硬拉著她走。
「君子不強人所難,你這樣太難看了。」她大叫。
「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是君子。」他哼道。
「你……你這個土匪、強盜、惡棍、壞蛋……」她氣得亂罵一通。
他愈聽愈氣,再也忍不住,倏地轉身將她拉進懷裡,低頭以口封住她的嘴。
她嚇壞了,睜大雙眼,不敢動,也不敢呼吸。
他重重地吮吻著她的雙唇,確定安靜了,才放開她,低頭哼道:「再罵啊!再罵我我就吻你。」
「你這個傻瓜……」她顫抖地喘著氣,才發出聲音,唇又立刻被鎖住。
這一次,不再是匆促短暫的啄吻,而是一記火辣辣的法式長吻!
他滾燙靈活的舌尖一下子就挑開她的唇瓣,趁著她傻愣愣得不知阻擋時,長驅直入,瞬間就佔領了她生嫩柔潤的口舌,極盡挑逗纏綿。
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的吻充滿了掠奪和霸氣,不容反抗和拒絕,也許,在死於心臟病之前,她會先死在他的熱吻裡……
他從不知道世間也有如此甜美的唇,在觸碰的剎那就迷惑了他所有的感官,怯怯的,柔弱的,不懂得回應,卻比任何老手還要勾引人心,害他不知饜足,停不下來,害他抽不了身,愈陷愈深。
她被他吻得全身乏力了,而且心跳得好快,快到就要休克……
這是死亡的警告,還是愛情的信號?
感覺到她快不行了,他才釋放了她的唇,抬起頭,帶點嘲弄地瞅著她。
「在語言方面你是個天才,但在不需要語言的時候,你就贏不了我了。」
她還沉溺在初吻的狂震之中,根本說不出話來,此時,她心裡很清楚,她也許再也離不開這個男人了。
「很好,就保持這樣,乖乖的,別再吵了,知道嗎?」他盯著她迷亂的雙眼。
她愣乎乎地點點頭。
他滿意一笑,一把橫抱起她,走向早已駛到一旁等候的私家轎車。
她軟綿綿地窩在他懷裡,也沒力氣跟他抗爭了,只有靜靜地任他抱她上車,靜靜地聽著他和她一樣不穩的心跳。
理性被愛情征服了,這一刻,她居然有了奢望,奢望著能一輩子都跟他在一起,偎著他,跟著他到天涯海角……
第七章
雖然轉折有點戲劇化,但衛相如就這樣住進了高銳的家。
那是一間上億元的豪宅,十二層樓的頂級公寓,只有十二戶,每層上百坪的空間只規畫一戶住家,除了大門設有保全和門房管制外人進出,搭電梯還得掃瞄指紋,嚴格的安全措施令人咋舌。
高銳住在頂樓,視野極好,內部裝潢簡單卻典雅,講究品味卻低調,四周不僅一塵不染,而且還整齊得有稜有角,很符合他一絲不苟的性子。
剛開始,衛相如還真不習慣這種像室內設計目錄裡的房子,漂亮是漂亮,卻一點都不自在,好像做任何事都得小心翼翼,怕把哪裡弄髒了,把哪裡弄亂了,日子過得反而更緊張。
不過,十天過去之後,她的散漫就又回來了,吃完東西忘了收杯碗,洗臉把洗臉台噴得到處都是,衣服隨手按在沙發椅背,走到哪裡東西就忘在哪裡……
她很隨興,隨興得就像在她的家裡一樣,只是,這就苦了高銳了,見不得一點點不整齊的他一下子從主人變成了僕役,總是在打掃善後。
「你用過任何東西後稍微整理一下會怎樣?」高銳照例跟在她身後替她收拾,不過嘴裡還是忍不住嘮叨。
「好,等一下我就整理。」她正看著一本英文原文書看得津津有味,隨口應著。
「這件衣服在這裡掛了三天了,小姐。」他拎起她的上衣故立忌在她面前抖著,大聲道。
「有嗎?有這麼久嗎?」她只好從書裡抬起頭,看著他。
「正確的說,是三天又七個小時零三分……」他看了看表,準確地說出數字。
「天哦!你都這麼數著時間過活的啊?好厲害。」她睜大眼睛,一臉佩服。
他豈會聽不出她的挖苦,睨她一眼,懶得搭理,順手再將桌上喝到一半的杯子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