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結局如何,她都只能去面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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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銳瞪著遠方那個坐鎮在高處調兵遣將的女子,胸口一陣激震。
雖然相貌不同,但那神情,那姿態,那怎麼也改變不了的氣息,以及只有他聽得見的心跳聲,他就可以確定,她正是他要找的衛相如!
那個奪走他的愛,他的心,他的所有的女人,她以為她在人間消失就能撇清一切嗎?
不,他不會就此罷休的,她還欠他一個解釋,一個交代。
所以,他不顧危險地回到這裡,回到這個他最痛恨的地方,為的就是再她一面。
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他拚了命找尋的人,此刻竟然帶著大批人馬要圍捕他,對付他……
「衛相如,我是來找你的,你下來。」他朝她朗聲大吼。
「放肆!你這隻犬竟敢對般若大人無禮。」幾名侍衛衝上前,高舉長槍吆喝。
他一個高躍,前腿掃出,將那些侍衛全部擊倒。
「下來!我們之間的事,別牽扯其他人,我要找的只有你,下來!」他又喊了 一次。
般若低頭望著他,回到仙界,他只能現出原形,那黑沉沉得有如深夜的皮毛,正因怒火而燒得炯亮,堅挺的四肢和昂揚的頸背,彷彿在向每個自以為高高在上的仙人做無言的挑釁。
想起他和她在人間的種種,她心中頓時情潮翻湧。
因為有七情六慾,才算是真正的人,高銳的愛恨嗔癡,在這裡的有幾個明白?
她若不走一遭人世,也不會懂這種心情,也不會瞭解,愛的真正模樣……
只是,這裡終究是一群自命清高的人所掌管的世界,高銳一回來,等於再與自由無緣,除非……
他領悟他自己的本質,想起一切。
她心中一動,緊蹙著細眉,應他的叫陣而輕移腳步,朝他走去。
「大人……」侍衛們擔憂地護著她。
她舉起手,遣開他們,隻身來到高銳面前,看著他。
「這裡沒有衛相如這個人,高銳。」
「別再故弄玄虛了,衛相如,你就算變成般若,變成任何人,我也認得出你。」他一瞬不瞬地看著眼前清秀冷調的女子,即使她的外貌變了,但在他眼中,她還是那個老是惹他生氣,卻又佔領他整顆心的衛相如。
「那又如何?就算你認得我,我也不再是衛相如,在這裡,我是『左輔』般若,是奉命要捉拿你的人。」她沉聲道。
「真的轉變得好快,難道你回復成般若,就連人間的事也全忘了嗎?」他咬咬牙,死命瞪著她。
「對,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她面無表情地道。
「你……」他為之氣結,壓根不相信她會真的把所有的事都忘了。
「你真蠢,明知回來就再也逃不了,居然還自動送上門來。」她嘲諷道。
「對,我是蠢,因為我不相信你當時說的謊言,我不相信你從來沒愛過我,我要你親口再說一次……」他執拗地大喊。
「要我說幾百次幾千次都行,我不愛你,從來也沒愛過你,聽清楚了嗎?」她一字一句清楚地道。
「不可能!」他好恨她此時的無情模樣。
「真是太可笑了,你居然以為我堂堂一個『左輔』,會愛上你這只蠢獸?」她譏笑地睥睨著他的獸形。
他微震,琥珀色的眼瞳因憤怒而收縮,隨即森然地反駁,「我不是蠢獸,」
「不是嗎?瞧瞧你這副模樣,像在向誰臣服地四腳著地,就算你頸子舉得再高,氣勢再囂張,你終究只是一隻犬。」她的語氣裡儘是輕蔑。
「你……」這樣冰冷如箭的口氣,讓他心寒。
「哼,真愚昧,不過是給點甜頭,就以為得寵,還一相情願地自己跑來,果然是畜生,連狗性都保留得不折不扣哪!」她冷笑。
高銳臉色變了,他冒險來此,不是要聽這些的,不是來……讓她羞辱的。
「本來還想放你一條生路,既然你急著回牢籠,那我就成全你吧!」她說得毫不留情,轉而朝侍衛們大喊:「來人,用金鋼索。」
數十名侍衛立刻張起金鋼索,層層向他包圍。
他驚怒地瞪著那以銳利小刀編織成的網索,腦中又想起了以前被困的種種,憤恨的火苗倏地燃遍全身,也將心底那份小小的期待燒融殆盡。
原來,一切都只是他自作多情,會用這種專門用來縛困野獸的惡毒網索對付他,就足以表示,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愛他……
就為了緝捕他,她可以這樣玩弄他的感情和自尊,這些自以為修成道的仙者,心裡到底還有沒有是非善惡?
「衛相如,我要殺了你」
他氣得狂性大作,凶性大發,不顧死活地衝向拿著網索的侍衛們,張口便撕咬。
「哇」侍衛們個個被咬得皮開肉綻,渾身是血,嚇得驚叫連連。
他的身體也因魯莽的衝撞而被利刃割得處處受傷,看得般若心疼得屏息無言。
眾侍衛在他的攻擊下東倒西歪,圍捕的金網索頓時露出一個空隙,他乘機從那空隙越過,惡狠地直撲向般若。
「般若大人,小心!」侍衛們趕忙上前保護。
但傷痕纍纍的高銳卻依然驍勇,他咬住一支支朝他刺殺的長槍,強猛有力地將其甩開,一個個將那些阻撓他的人撂倒,然後一個箭步朝般若躍去。
眼見他就要撲倒她,五條如火的紅繩突然從四面八方竄來,捆住了他的四肢和頸項,硬生生地將他勒往後,他痛嚎一聲,整個身體被拉扯墜地。
「啊」那五條火繩拴住的地方冒起了白煙,彷彿正在燙炙著他的四肢。
般若心中隱隱作痛,但神色還是冷硬無情,她來到他面前,蹲下身,對著他道:「很痛吧?你以為你這隻畜生動得了我分毫?」
「住口!我不是畜生!不准那樣叫我!」他對著她齜牙咧嘴,眼瞳中充滿了恨意。
「哎呀,明明就是只蠢狗,還不認分?」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