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所盤算的,幾乎一字不差……如意默然地瞧著眼前這個簡直像是會讀心術的男人。
「你爹留給你的嫁妝,還有那位門人所給的聘金,已被你的婢女八月全數盜走了是不?」在她東山再起之前,那筆龐大的嫁妝,應當是會被她打算拿來當離開此處的盤纏。
他也未免太可怕了吧?浴厄他也知道?如意愈想就愈覺得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與她約在哪兒會合?」步青雲在為她斟了一杯後,拿至她的面前,欣賞著她面上千變萬化的表情,「京外四線官道六線民道,皆已在我令下設下檢口,若我沒料錯的話,她應當會在民道上被左剛的人手給攔下。」左剛這回要是再逮不到人,他就等著被連降三級好了。
一手搶過那杯喜酒灌下肚後,酒意加上怒氣,令如意的雙頰變得更加桃紅艷麗。
「我不得不承認,你是我生平踢到的第一塊鐵板。」早知道她就不來這裡送什麼折子和動他的歪腦筋了,如今這等後果,實在是遠遠超出她的想像。
「我早說過,你不會永遠如意的。」步青雲得意地在她喝空的酒杯裡,再次為她斟滿烈酒。
如意二話不說地又喝了一杯,並伸出杯子示意他繼續倒。
「娶我對你有何好處?」這是她最納悶的一點,至今她還是想不通,他倆之間的賭局,有必要鬧到連人生大事也都攪和進去嗎?
「若我沒記錯的話,我記得我曾向你示愛過。」故意灌她酒的步青雲,慇勤地再為她斟上一杯,並徐徐替她複習記憶。
「除了那之外呢?」回想起那回他露骨又直接的示愛,如意連忙再喝完一杯鎮定情緒。
「因我的心眼很小,生性又特愛記仇。」已經倒空了一瓶酒的他,再接再厲地又拿來一瓶。
「所以?」她黛眉微挑,這一回是直接把整瓶酒給拿過去。
「既然你惹上了我,因此,我也只有順天應人,好讓我不寂寞些。」樂得看她以酒澆愁的步青雲,在她喝空那瓶酒時,心情甚好地捧來她發燙的面頰,賞了她一記深深的熱吻。
也許是是她醉了大半,或是遭美酒給催化,他這回的吻,嘗起來格外甜蜜和火辣,在他將雙唇撒離時,她竟覺得有點意猶未盡,還滿想……再多嘗個幾回?
「你可知道,要犯七出之罪,對我來說有多簡單嗎?」他以為,以他那種怪命格和打死不服輸的性格,能夠消受得起他的人……這年頭滿街都是嗎?她才不要當頭一個。
他有恃無恐,盯著她的紅唇愉快地再吻她一記,並在她還沒回過神時,低聲在她耳邊道。
「那妳可知道,要我休妻,對我來說是件多麻煩的事嗎?」她以為,能夠待在他身邊,又不會被他給剋死,且還能讓他找到一堆樂子的女人……這年頭很容易找嗎?
早就被他知道耳朵是她弱點的如意,在他拿掉她的耳環,開始啃吮起她的耳垂時,忍著癢,一個勁地往旁邊縮著身子,他舔舔唇,索性直接撲上去咬起她另一邊的耳朵。
「別過來……」被半壓在床上,幾乎是手腳並用,四肢全抵著他的如意,很努力抵抗他那套老讓她定力不足的迷情大法。
「恕難從命。」他可不想浪費大好的洞房花燭夜,獨自一個人去睡什麼書房。
「我叫你別過來!」用力推開他的如意,差點一腳將他給踹走。
驚險避過那一腳後,步青雲乾脆整個人俯在她身上,以身子壓住她,低首在她的眉心印下一記吻,再慢條斯理地將她發上的金簪一根根抽走,幫她將一頭青絲自束縛中解放出來後,他的眼神不復半點笑鬧之情,款款凝視著她的眼眸。
「你……當真想要我走?」他動也不動,只是把唇懸在她的唇上問。
每次硬的不成他就來軟的……如意已經開始討厭自己這等吃軟不吃硬的壞性格了。
她沒好氣地問:「你知不知道,人生大事是不能兒戲的?」整個人被他的體溫籠罩住,她有些飄飄然。
「當然。」他狡黠地朝她眨著眼,「不然你以為,我為何非你不娶?」
歎了口長氣後,面對眼前自動送上門來的美男男色,如意總覺得,再不把他吃下腹,似乎就太對不起已經虧本虧了好幾回的自己了……當下她伸出兩臂環住他的頸項,在他訝異的目光下,先是柔柔地吻上他的唇,在他打算投入時,她再不客氣地在他唇上咬上一口。
一手撫著嘴角的步青雲,在她笑揚起嘴角時,邊幫她解開礙事的喜服,邊在她耳邊慫恿。
「你想不想過個與眾不同的人生?」
她懷疑地睨向他,「有多與眾不同?」
「你想怎麼著,那就怎麼著。」他很大方,難得願意任她勒索。
為了他的這句承諾,如意結結實實地考慮了許久,就在他等得快不耐煩時,她壞壞地瞥向他。
「例如……折騰你的下半輩子?」他不會以為,銀票的事,她會就這麼算了吧?她這人同他一般,也是很記仇的。
他很樂於接受她的再次挑戰,「有何不可?」
※※
被折騰的人到底是誰?
經過一夜的折騰,直至晌午才醒來的如意,張開眼時,那個以虐待她為樂的步青雲已不在她的身旁。
「也不手下留情點……」差點下不了床的如意,皺著一張臉,動作慢吞吞地穿起被他扔得七零八落的衣衫。
「小姐,妳醒了?」聽見她喃喃自語的八月,伸手拉開床帳,在她手腳還不太靈活時,捧來一套新衣幫她穿上。
一點也不意外八月會出現在此處的她,只是在八月替她穿妥了衣裳後,坐在床上回想昨夜步青雲同她說了些什麼。
「你被捉來這的?」她原本還指望左剛能失職一回的,看樣子,在有過讓整座山寨山賊跑掉的經驗後,左剛這回很努力地雪恥給步青雲看。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