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在一塊,你的日子會很快樂的。」他將她的手心按向自己的心口,自口中所說出的話語,此刻聽來,再真誠不過。
聽著他淡淡、再簡單不過,卻也是最實際的諾言,如意不知該怎麼告訴他,那份窩藏在她的心底並開始生根的感動,正暖洋洋地在她的心頭攻城掠地,她只是深情款款地瞧了他半晌,然後……
她將臉一板,表情甚是不滿地兩手環著胸。
「這就是你所能說出最動聽的情話?」才這麼一點點?以後她非得要叫他勤加練習不可,若是沒達到能讓她雞皮疙瘩掉滿地的程度,根本就不算是過關。
「你要聽下流版本的嗎?」面上再次露出笑意的步青雲,朝她勾勾指,躍躍欲試地問。
她沉默了一會,當下所有的好奇心又被他給挑起來了。
「有多下流?」
他低聲在她耳邊道:「比昨晚的更猥褻也更煽情。」
她不怎麼相信地睨他一眼,「你行嗎?」他究竟還能做到什麼程度?
「試試不就知道了?」就像他曾說過的,與其浪費口舌,還不如身體力行來得決。
※※
她不該懷疑他的,他絕對辦得到。
經過半個月的折騰,幾乎已經打算改行去寫小書的如意,一早渾身酸痛的醒來後,就只是趴在步青雲辦公的桌案上,兩眼直瞧著他一日比一日還要紅潤健康的臉龐。
奇怪,他不是活不過春日嗎?怎麼到現在都沒事?相反的,他的氣色不但變得比她的還要好,且打她過門以來,她也沒聽他再咳過半聲,先前那個癆病鬼跑哪去了?
「娘子,你盯著為夫已有許久了。」批完了手中的折子後,步青雲擱下筆,側首瞧著他那又神遊太虛去的妻子。
已經很習慣她有這毛病的步青雲,只是將座椅挪至她的身旁,兩手捧起她的臉龐,才打算狠狠將她吻醒時,她卻突然朝他抬起一掌。
「慢。」
「有事?」他的唇近懸在她的唇上。
「你不是病入膏肓嗎?」如意將他推開一點距離,左看右瞧了一會,仍舊是百思不解。
「之前……」他有些心虛地轉轉眼眸,「是如此沒錯。」她會不會太晚才發現這一點了?
「那你為何這陣子氣色這麼好?」她摸摸他臂上結實的肉,再戳戳他寬厚的胸膛,雙手再爬上他的俊臉揉搓一番。
「你似乎並不清楚……」步青雲一手按下她造反的小手,對她揚起一抹惡質的笑,「這間客棧裡,究竟住了哪些住戶?」
光看他這等笑容,她就有上了賊船的感覺。
她也一點就通,「難不成這兒住了個華佗?」不會剛好就這麼巧吧?
「不,是更勝於他。」她以為他從前陣子就一直在喝藥,是喝高興的嗎?若不是因她令他覺得這世界仍舊很美,也有著讓他好好賴活下去的動力,他早把那些藥都拿去澆花了。
備感挫敗的如意,一手掩著臉。
「失算……」這個經驗告訴她,往後若是要偷聽八卦,記得要將八卦的全文都聽個仔細,絕對不能斷章取義。
當下有股衝動,差點就想動手掐死她的步青雲,為免犯下殺妻之罪,只好揚扇朝外頭一指,「我建議你,在下回想動歪腦筋之前,最好是先去與其他房的住戶們聯絡一下感情。」
「我這就去問東翁!」也不管身後的男人臉色難看得很,如意說完還當真就前去求解。
清早打開客棧大門,在韃靼正指揮著店內的小二們灑掃,準備做生意的東翁,則是站在櫃檯內整理著帳簿。就在他做好開店準備,身後突有陣寒意令他抖了抖,他不禁側首看了遠處的本館大門一眼,然後直接對靼韃交代,今兒個晚一個時辰開店營業,並順道要店內所有店小二去外頭晃晃以避風頭,一個時辰後才准回棧。
就在他做好充足準備後,一如他所預期,本館黑色的大門緩緩開啟,筆直走向他的如意,在走至櫃檯前,省略了寒暄,劈頭就直接問重點。
「這兒住了個華佗再世的神醫?」
東翁搔搔發,「是有這麼一號住戶。」
「啊?」還真的有?不過是間客棧,居然這麼臥虎藏龍?
「她姓藺,聽說……」對自家房客瞭如指掌的東翁頓了頓,就見如意蹙起了兩眉。
「又是聽說?」這間客棧裡到底還有幾個聽說啊?
「嗯,聽說她祖上也都是干神醫的。」他家的房客們,幾乎都是從事祖傳行業。
「那千里侯……」
「他自小到大,本就是大病小病不斷。」東翁愈說就愈感慨,「雖說病病皆致命,但自他住進了這兒後……」
如意毫不猶豫地替他接完下文,「他就死不了?」
「正解。」都怪那號住戶,她沒事醫術那麼高明幹啥?多虧她,這世上才又多留了個禍害。
「這兒還住了哪些人?」這事從頭到尾都被步青雲蒙在鼓裡的如意,為免未來步青雲又像上次借助那兩個可以左右全國銀號的住戶,再次壞了她的好事,於是她決心在今日就弄清楚,步青雲究竟在暗地裡還有多少個幫手。
東翁一手指向她的身後,「你何不直接問他?」就知道他千里侯大人準會跟著出來壞他生意。
「我又被坑了?」如意側過首,表情十分不滿地瞪著身後的步青雲。
「算是。」他走上前拉過她的手,「走吧。」
「且慢。」如意更是疑心四起,「你會武?」方纔他什麼時候出來的,她連瞧也沒瞧見,更沒聽見半點腳步聲,該不會他……
他沒否認,「其他房客教的。」
「哪個房客教的?」
「也同是天字號房的。」
「這位房客該不會也有什麼『聽說』吧?」她將兩眼瞥向東翁,沒想到他這個收了她好處的內應,居然連這些事都沒事先告訴她。
「他姓靳,外號叫盟主。」東翁揮揮手帕恭送她,「聽說,他祖上也都是干武林盟主的。」
「你說什麼?」她拉大了嗓,不甘不願地遭人一骨碌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