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可能回去舅舅家住了,我一直都不覺得他們是我的家人。」她轉過來仰起頭看他。「在我心中,我唯一的家人是你,但我卻傻得放棄了你。」
她說著說著,眼裡盈滿了深深的歉意跟還憾。
他看著她眼神中那些說不出的懊悔跟痛苦,那些寂寞跟孤獨,他心底的牆終於咀漫漫Is落了。
「姚醒芽。」他粗魯地抹去她臉上滾落的淚珠。「有時候我真的想一把掐死妳算了。」
她愣了兩秒。「我知道,有時候我也想掐死自己算了。」她說著投進他懷裡,開始嗚咽地哭了起來,哭到都快喘不過氣來的程度。一切的悔恨跟痛苦,一切的抱歉跟情感都一同崩潰。
他的憤怒化作無奈的歎息,只能圈抱住那軟軟的身子。
「承霈……」她緊緊抱著他,生怕他後悔似的,抱得那樣緊。
他任由她用那緊到發痛的力氣擁抱他,心臟也像是被緊緊捧住了一般,揪得緊緊的。
她的淚水洗盡了這幾年的哀怨跟痛苦,化去了他心頭最苦澀的那一塊。
他只是擁抱著她,任由她哭個夠,也哭個透。
第六章
醒芽一直到自己哭累了,趴在他胸口打嗝才停下來。
喝了一口他遞過來的礦泉水,她擦了擦臉,這才不好意思地看著他。
「我一定又把自己搞得醜醜的了。」她泛起一抹羞澀的笑。
他將她的發順了順,將不乖的髮絲塞到耳後,手指在她臉蛋上來回輕輕滑動撫摩著。像是在摸一個脆弱的寶貝一樣,專注而小心。
她看著他眼底深處的溫柔,目光就無法移開了。
這一切宛若就像在夢裡一樣。
多少次,她夢見他用這種溫柔的眼神看著她,她笑著醒來,卻在發現是夢的剎那哭了出來。
「這一切真不像真的。」她輕輕地說話,好像怕打碎了什麼似的。
「什麼不像真的?」他的指尖停留在她豐滿的唇瓣上,眸光中多了些不同的東西。
「你。」她吐出一個字。「像夢一樣,我怕我太粗魯了就會從夢中醒來。」
她那近乎虔誠的口吻讓他深受感動,情生而意動,意隨情定的結果,他探身向前,吮住她那難得安靜的小嘴。
她輕輕地吐出一聲歎息,勾引出他更多侵略的本能。
他的吻加深,逐漸放肆了起來。
她的反應從小心翼翼到熱烈回應,使這個溫柔的接觸多了更多急促的渴望。她的手貼著他棉衫下躍動的心,那個證明他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夢的,正是一顆跳動的心。
她吮住他的下巴,然後在他領口敞開處,虔誠地印下一個吻。
這個吻其實並不激情,但卻激起了他一抹竄過全身的電流。他伸手扣住她,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來,想要實際感受她的存在。
她在有限的空間內投入他的懷抱,她的指穿梭過他濃密的發,感受到一抹既熟悉又陌生的激情。
當他的吻在她耳後煽動著,以極其挑逗的方式吸奪她的耳垂時,她僅能發出破碎而輕微的歎息。
他捧住她臀的手將她往身上的火熱處扣,揉著那極富彈性的柔軟,恨不得此時此刻就佔有她。
「承霈……」她輕喚著他的名,那帶著求饒的語氣讓他的男性自尊大大被滿足。他親吻著她的鎖骨,以一種緩慢而謀殺人的折磨回報著她。
她忍不住扭動身子,想要更貼近他,但這動作激起了他更激烈的反應,他與她被彼此的反應弄得同時輕聲呻吟著。
頓時間車內的空氣變得很稀薄,溫度也升高了不少。
她不耐煩地解著他衣服的扣子,而他卻還在她胸口微敞的肌膚上流連忘返。她一邊忍耐著麻癢了全身的感覺,一方面想要更多接觸到他。
就在他們的衣服紊亂,熱情即將失控時,他的手撫過她腰際,卻在此時想到她身上的傷口。
他僵住,停止了一切的動作。
「怎麼了?」她不解地抬頭看他。
「我們不能這樣做。」他將她的肩膀推開幾吋,努力調整著紊亂的氣息。
「為什麼?難道你已經有別人了?」她的心一沉。她怎麼都沒想到這種可能性?雖然他沒有結婚,不表示他沒有女朋友。「還是你不想要再跟我有任何關係?」
她多麼害怕,害怕這又是一場夢,害怕他下一個表情又是那個冷漠而拒人千里的聶承霈。
「不是的。」他粗魯地打斷她。「停止你亂七八糟的猜測。妳才開完刀多久,現在不適合。」
他眉頭鎖得死緊。這女人真的很不識好歹,要這樣硬生生打住,需要多少自制力啊?他真恨不得此時此刻就可以完整地佔有她。
「可是我並沒有不舒服。」她小聲地說。
「人在激情中,很多不舒服根本不會察覺到。」他咕噥著,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
要把這種事情拿出來討論,又是在這種狀態之下,這種話題對他一點滅火的幫助也沒有。他真想叫她閉嘴,不要再討論這話題了。
「可是……你不會不舒服嗎?」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屁股下面的亢奮,可見得他還沒完全退火。
他露出一個牽強的笑。「沒……問題,妳小心點起來。」
「你是擔心我的身體,還是怕刺激到……它?」她笑著挪開她的臀部,看到他那困窘的模樣,真想再親他一把。可是她若做了,恐怕不是讓他的體貼付之一炬,就是引來他的怒吼。
還是算了吧!
「我建議妳不要用這麼輕佻的語氣說它,小心得到報應。」他警告地瞪她。她又不是永遠都能得到緩戰牌,等她恢復健康就知道。
「喔!」她微紅著臉,安分地坐了回去,拿起一瓶礦泉水給他。「喝口水吧?」
他瞪了她一眼,接過水喝了一大口,然後兩個人靠在椅子上休息了好一陣子,就任由那隱約的海濤聲包圍住他們。
「承霈。」她輕聲喊他的名豐,眼睛依然看著黑暗的海面。
「嗯?」他沒有轉頭,回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