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電話擱上,她急忙過去李媽那兒。
這夜,她在床上輾轉翻覆,一夜不能安眠。
她心裡一直不解,可恨的人是他,不是她!他為什麼那麼充滿痛恨?他何必跟蹤她?再次相逢,勾起不必要的回憶,都已六年了!
最後殘留在她腦海的只有一個答案,就是他認為他的男性尊嚴受到了傷害了!他以為他在公開拋棄她之前先投進了另一個男人的懷裡,在他那大男人主義裡,只允許他甩掉一個女人,卻不能接受一個女人甩掉他。
☆ ☆ ☆
清晨醒來,她雙眼微腫,是哭泣的緣故。眼下有黑圈,昨夜難眠,輾轉到凌晨三、四點,才微合雙眼睡去。七點不到,她已從床上爬起來,洗了個冷水澡,人也因此稍微清醒、冷靜。
披上晨袍,把凌亂的長髮胡亂的梳了幾下,赤著腳走進廚房,泡了一杯濃濃苦苦的咖啡,今天,她需要的是清醒。
在廚房的餐桌上,她喝了一口咖啡,苦得差點掉出眼淚,她一向的嗜好是咖啡加奶精。
「媽媽,早安!」若若睡眼惺忪,一身睡衣,赤著腳站在廚房的門邊。
「早,若若。」依嬋急忙走過來,「醒了為什麼不叫媽媽?」
「我叫了呀!你沒聽到。」
「哦!」依嬋苦笑一下,自己是太恍惚了,什麼也沒聽到。
「乖,去洗臉。」
若若盥洗後,依嬋替他準備了早餐。
若若一邊吃著荷包蛋三明治,一邊口齒不清的問:「媽媽,今天是週末,我,我們去那兒玩?」
「若若,媽媽告訴你多少次了,吃東西時不要講話。」
「對不起,媽媽。」
若若吃完最後一口三明治,拿起桌上的牛奶,不到幾口就把它喝完。
「媽媽,你沒有回答我。」
「嗯!對不起,若若,今天哪兒都下去,媽媽要整理整理家務,你可以過去李奶奶那兒玩。「』
「正好!叔叔答應今天帶我和小莉去放風箏!」
「放風箏?你們怎能在公園裡放風箏?」
「哈!媽媽傻,我們是到大廈旁邊的空地。」若若小手一抹嘴邊的牛奶,兩眼閃著興奮,也帶著一絲嘲弄。
依嬋瞪著他,不由倒吸了一口氣,心裡一緊,多像他,若若多像他的父親,這幾年來,若若越長越像他父親,這件事一直不曾困擾她的心,但,這一刻,她為此心煩意亂!
若若正拿起麵包刀,細細的打量,把玩著。
「若若!把刀放下!」依蟬不覺的厲聲斥喝。
「噹」的一聲,刀掉在桌上,若若抬起頭,驚怕的看著她。
依嬋從來沒有厲聲痛罵或打過他,她極不贊成用打罵的方式教育孩子,雖然她不打不斥罵,但對若若的行動卻很嚴格的教導,每次地做錯了事,她堅毅的用言語來指正他的過錯,至今,她對若若的乖巧一直都感到驕傲。
現在若若正因她嚴厲的斥喝,眼眶紅紅的坐著,不敢再碰桌上的東西。
依嬋心中不忍,痛心的急忙蹲在若若的面前。
「若若,媽媽很抱歉,媽媽心情不好,乖,擦乾眼淚,以後不可以再玩刀子了,很危險的,知道嗎?」
「媽媽,以後我不敢了。」若若用手攬著她的脖子。
「來,你到客廳去玩,媽媽換件衣服。」
依嬋回到臥室,換上T恤,短窄裙,很灑脫很輕便。
走進客廳,若若正坐在沙發上,就在這時,門鈴狂鳴起來。
「是叔叔,一定是叔叔接我了。」若若高興的跳起來,飛奔向大門。
「若若!等一等!」依嬋驚駭的叫起來。
但若若已扭開大門。
「早,若若,吃早餐了沒?」是書哲,依嬋心裡一鬆,癱瘓地半倚在沙發邊緣。
「早,依嬋,你怎麼了?」他關心的注視著她,把若若放了下來。
「沒……沒什麼。」依嬋挺直了背。
「你昨晚一定沒睡好,看你的眼下的黑圈,」書哲又歎氣又搖頭,「是不是你的頭還疼?」
「是!是有一點。」依嬋急忙逮住了這個理由,心裡很不安,近來她常撒謊!
「你一定要去看醫生,昨晚頭疼,今早還沒好,還是趕快找醫生,小病不醫,大病難治。」
「這……哦!我真得沒什麼,只是昨晚在李媽那兒看錄影帶,遲睡,這是遲睡的毛病,沒什麼的。」
「叔叔,我們要去了沒?」若若在旁抗議,他已等得不耐煩,手上拿著大風箏,心已飛到廣場上去了。
「嗯,就要走了。依嬋,你不反對我帶若若到公寓旁的空出去放風箏吧?」
「反對也沒用,你不是已經答應他了?」依嬋取笑他。
書哲不好意思的笑了。
「媽媽再見。」
「我們去了,中午以前一定把若若送回來。」
「若若,聽叔叔的話,不要亂跑。」
「知道啦!媽媽。」
他們走後,依嬋打起精神,動手整理家務。
她才動手清理到一半,書寧就闖了進來。
「嗨,依嬋,你今天的臉色好蒼白,精神不好?」
又來了,他們眼光太銳利了,依嬋心裡歎了一口氣。
「沒什麼。」這句話她說了多少次了?「沒睡好。」
「那你就趁若若不在,多躺一會兒,去補補睡眠。」
「我先把家裡理一理,再休息好了。」
「我來幫你好了。」
不到兩個小時,整間公寓都整理得清清潔潔,有條不紊。
「呼!」書寧噓了口氣,「濕淋淋的,我回去沖個涼。」
「謝謝你的幫助。」
「別跟我客氣了。」
書寧推開門。
「依嬋,等一下再過來與你聊一聊。」
依嬋微笑應著好。休息了一會兒,她走進廚房,拉開冰箱一瞧,裡面有昨天買的魚一條,半邊雞肉。
午餐就來一道辣椒魚,炒雞肉吧!她心裡盤算著。
把需要的東西都安放在桌上,正要動手切雞肉,忽聽到開門的聲音。
書寧?怎麼她洗個澡這麼快?可能吧!書寧做事一向都是快手快腳的。
她不以為意,仍專心的洗切她的雞肉。
書寧進來後並沒有發出聲音,依嬋奇怪的蹙起了眉,揚起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