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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從狂音那裡得知她父母離婚的原因和協議書上的協議,他猶豫著該不該告訴她這件事。他不許狂音找到上官瑜——如果上官瑜就是鄺昕瑜的話——這也就是狂音一臉臭臭的原因。

  他要先探探她們母女的意思,如果她們一致決定不想見上官家的人,那麼他絕不會讓上官家的人來打擾她們。

  他輕拍她,想溫柔的喚醒她,兩人的距離不到五公分,他鼻息裡充滿她清新淡雅的自然體香。

  低吟一聲,鄺昕瑜睡眼惺忪的微微張開眼。看到近在咫尺心上人的臉,她漾起一朵美麗耀眼的笑容。她還沒完全清醒,以為這就像過去無數的夢一樣,他又出現在她的夢中,溫柔的對她低訴他的愛意,然後緩緩的吻住她的唇……

  她抬手環住他的頸項,迎上他的唇,就像在夢中她所做的一樣。

  昕瑜?巫浚麒的愕然消失在兩唇相接中。她的唇好暖、好甜,靠著他的身子好軟、好香;而他的心,變得好熱、好狂……

  怎麼回事?他的心跳為什麼這麼急速、狂猛?只因一個淺淺的吻?

  他環住她的腰、穩住她的身子,情不自禁的加深這個吻,與她相濡以沫、唇舌交纏。當她喘息的低吟傳入他耳裡,他才猛然驚醒。

  她還沒睡醒啊!自己的行為簡直像個趁人之危的登徒子!她是這麼的信任他,而他卻……

  不敢相信這真是他的行為,不敢相信他是著了什麼魔,他結束這個吻,緩緩的離開她的唇、解下她環著自己頸項的手。而她還是睡著,嘴唇比方才紅艷,漾著一朵幸福的微笑。

  為什麼會這樣?她當他是好朋友,他也當她是知己,不是嗎?那為什麼……

  他懊惱的靠向椅背,閉緊眼,試圖釐清自己的思緒。

  他覺得有點狼狽,為她依然安穩的睡容、為她對他無防備的心、為自己竟如此茫然……

  頭一次,他摸不清自己的心到底在想些什麼。

  亂了!亂了!

  手臂轉來一陣輕晃讓他張開眼,轉頭看見已經清醒的鄺昕瑜。她醒多久了?吻她之前?還是之後?

  你怎麼了?好像很累的樣子。鄺昕瑜關心的看他。

  沒什麼。你睡得好嗎?有沒有做了個好夢?巫浚麒本是隨意的問,不料卻說中她的心事。

  她紅著臉,眼光閃爍著不敢再看他。

  你……我做了什麼嗎?她不安的扭著手指。那應該是夢吧?一定是夢,只有在夢中他才會吻她。沒有,你睡得像個小嬰兒似的。巫浚麒審視著她,她是醒著的嗎?

  呼,還好。她鬆了口氣。

  晚了,你該進屋裡去了。巫浚麒提醒她。

  啊?到家了?她連忙看向窗外,真的到家了!

  「呵呵……」巫浚麒忍不住呵呵低笑,為她吃驚的模樣莞爾。

  我該進去了。鄺昕瑜轉過頭,看著他緩緩的比著。

  「嗯,晚安。」他望著她低語。

  久久,兩人依然都沒有動,只看見彼此眼中的一絲不捨。

  我……

  你……

  兩人同時比著,又同時停止,看著彼此。

  他微微一笑。你先說吧!

  我決定要到台北去。她告訴他她的決定。

  是嗎?下定決心了?他問。

  是的。

  你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城市嗎?他決定給她來個行前教育。

  我不知道……鄺昕瑜搖頭。

  巫浚麒緩慢的比著,那是一個陌生的城市,是一個人吃人的社會,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沒有人會為你解釋一切,也沒有人會替你把你的意思解釋給其他人知道,你必須靠你自己料理三餐、買東西,做一切現在有人替你做得好好的、而你自己從沒做過的事。

  那裡有各式各樣的人,有好有壞,他們少有同情心,甚至是惡劣的,會故意欺負弱小;別人的痛苦,往往是他們茶餘飯後的笑料。落井下石、錦上添花的人很多,雪中送炭的人幾乎沒有;他們為了名利,會踩著別人的屍體往上爬,誰礙著了他,他就會不擇手段的排除異己,那裡沒有處處為你設想、為你奔波的母親,那裡和你這一方人間仙境是不同的。這樣……你也要去嗎?他不是危言聳聽,而是想讓她有心理準備。

  我……要去。她臉色略微蒼白,不過表情是堅決的。

  看著她堅定的神色,心裡鬆了口氣。

  很好,就保持這種精神。他鼓勵她。我絕對不會讓那些想傷害她的人碰她一根寒毛的。他在心裡許下承諾。好了,該進去了,伯母已經站在門口好一會兒。

  晚安。她開門下車,緩緩的走向門口。突然,她又衝回車邊。

  巫浚麒見狀立刻按下車窗。

  你……會一起去台北嗎?原本她是不想問的,可是心裡的不安和期待勝過一切顧慮。

  他一笑。會的,我會陪你的。他給她肯定的答案。還有事嗎?

  沒有了,晚安。她甜甜的一笑,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突然回頭。這次她來到駕駛座這邊。

  巫浚麒伸出頭靠在車窗上。

  又忘了什麼嗎?這丫頭問題還真多呢!他笑看她。

  她紅著臉,突然低下頭在他唇上留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然後轉身翩翩飛進屋裡。

  他驚愕的輕撫自己的唇,他被偷吻了?

  他躲得開的,但是他為什麼不躲?

  或許是一直對她沒有防備之心,所以反應慢了一點;或許是過於驚訝,才會一時之間忘了躲開……

  要理由,他可以舉出一百個,但是為什麼沒有一個說服得了自己的心?

  事情為什麼老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想到狂音帶來的消息,他緩緩的歎了口氣。

  將車開回住處,巫浚麒緩緩的走進屋裡。大廳的門都還沒關上,細微的上膛聲讓他的神經倏地緊繃起來。

  巫浚麒立刻凝神戒備,從廳裡、走廊、房門走出六名持槍的大漢,槍口都指向他;而為首者,就是魏柏廷。

  「柏廷,你這是做什麼!?」巫浚麒鎮定的問。他該有所警覺的,不該因為思緒紛亂而失了警戒心,狂音才通知過他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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