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曉夢迷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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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五味楊根本沒有用,這種湯你都喝得下去,那你的味覺根本一點也沒有恢復嘛!」她還以為這一定是個好主意。

  像這麼難喝的東西,她才喝上那麼一口就完蛋,他還能一口氣喝下這許多,這不就表示他根本沒有味覺嗎?

  莊曉夢溫柔的拉起她身後紅腫的小手,心痛的吻上手背上的小水泡,他凝視著她微微泛紅的眼眶。

  「這湯又酸又澀,既鹹也甜、熱熱辣辣的直下心底,這是許久以來我第一次能嘗出味道的東西,你知道嗎?」

  第八章 巧蝶·解夢

  南廂房在百味軒算是除了後山園子外的一處靜地。

  胡蝶事先就聽說過南廂房是柳吟秋的住處,因為柳吟秋一向愛靜,便訂下非請莫進的規矩,所以除非她允許,不然只要有人擅閒就會受到非常不客氣的對待。

  和柳吟秋初次會固鬧得十分不愉快,所以,接下來的日子,因為柳吟秋的足不出戶。她們一直沒再碰面,可胡蝶一點也不以為意。

  只是日子一久,胡蝶那愛找麻煩的性子又犯了。反正這百味軒裡裡外外她都摸得差不多,就只剩下南廂房她還沒去過。

  趁著今日大夥都忙,沒有時間理她,她一個人偷偷溜進去,想看看裡頭到底有什麼。

  一入內,胡蝶的第一個想法是,這地方和百味軒其他的地方比起來,似乎單調到近乎簡陋。

  沒有假山造景、小橋流水,沒有奇花異卉,更沒有雕樑畫棟,只有幾棵稀稀疏疏的半枯樹木,孤零零的錯落在院子中那蕭瑟的景致,真會讓人以為走錯地方。

  的腳步聲由遠而近胡蝶直覺地閃身躲上離她最近的大樹,隱身在樹葉後面。

  不一會兒,一身素衣的柳吟秋走過來在一大一小的兩個土堆前站定,一語不發的彷彿入了定,就連偶爾幾聲鴉鳴葉落都不能驚動她一分。

  沒有咄咄逼人的氣勢,這會兒的柳吟秋看來竟頗為清麗,可以想像得出當年她也該是個不知迷倒多少兒郎的大美人。

  微風輕輕牽動她的髮梢後,又頑皮的扯上她的衣角,可她仍一如石家般僵立,只是臉上刻著濃濃的憂鬱。

  為什麼她會有那種彷彿悲憐又憤恨難解的表情?

  那一大一小像是陵墓的土堆裡埋的又是什麼人?為什麼連塊石碑也沒有?

  一個突來的想法驚得她腳下一滑,她連忙穩住身子,不至於讓自己摔下樹,但已經驚動林間巢中的稚鳥。

  「什麼人?出來?」柳吟秋沉聲一喝。

  「是我」她吐吐舌頭,看情況,再躲也沒有用了。

  胡蝶乖乖的由樹上跳下,在她森冷的面前站定。

  「不請自來是你做客人該有的舉止嗎?」柳吟秋看見胡蝶紅色的身影,臉色瞬間凍結。

  胡蝶倒不以為意的聳聳肩,「閉門相對又豈是做主人的道理?」

  「若客是不遠之客,主人何須強做東道主。」柳吟秋冷聲道,沒當下將人掃地出門已是客氣。

  「你不說話時還比較討人喜歡。明明就是個多情人,怎麼偏愛裝個無情樣?」胡蝶若有深意的看了柳吟秋身後的土堆一眼。

  「多情無情,是我自個兒選擇,不用他人多事。」柳吟秋臉色泛白,目光如劍地冷掃向她。

  「我猜得沒錯的話,這裡埋的當是曉夢哥哥的娘,還有那早夭的嬰孩吧!你還願意以幾杯黃土葬他們,你心中的恨並不如表面的冷厲是吧!」一個深惡痛絕恨著他人的人,斷不可能有如此的做法。

  若不是看過這彷若冷宮的南廂房、若不是看過柳吟秋臉上濃重的悲傷,她怎麼也無法想像,柳吟秋的內在和她的表面有這麼大的落差。

  「你想錯了!我是太恨!恨得連她死了,也要她陪著我清冷孤寂一輩子,你沒發現嗎?我連塊碑也不願意立。」柳吟秋恨聲道。

  不立碑是心中的結仍在,就連看到她的名都承受不住。

  「你或許是恨的,但不一定如你所表現的那般不是嗎?」看到柳吟秋的另一面,讓胡蝶能用不同的角度分析地的行為。「或許你對曉夢哥哥是愧多過恨吧,只是你選擇用恨來否定你心中的愧意。」

  柳吟秋似是僵了片刻,旋即冷笑出聲,「笑話,我對他會有什麼愧意?是他的出現毀了我的一切,我恨不得殺他千刀、萬刀。」

  要不是莊曉夢的出現,她不會發現托付一生的良人是如此薄倖,也不會明白自己比翼雙飛的美夢竟是如此不堪,更不會體會被人背叛的滋味竟是如此苦澀,這一切的一切,她能不恨嗎?

  「若你真的恨,不該只是口頭上說說,我和曉夢哥哥在這兒住這麼久,你有許許多多的機會可以來非難我們,但你只是選擇避不見面,說恨也未免說不過去。」胡蝶仔細分析道。

  「那是因為我不想看見他的臉。」吟秋緊咬著下唇,身子微微顫抖。

  「過去的何不就讓它過去?她人早化成黃土,你又何必執意於過往而傷人傷己呢?」胡蝶好心勸道。

  這一刻,她真的覺得柳吟秋有些可憐,為了一段不堪的往日情愛,把自己鎖在回憶的牢籠裡,日日夜夜緊抱著噬人的恨意而活,何苦來哉?

  「說過去就能過去嗎?你說得如此輕易,彷彿這『過去』只是蹬個腳就可以過得去,但你不是我,你怎能明白我的苦?你知道這土堆裡的人叫什麼名字嗎?」柳吟秋瞪著胡蝶。

  胡蝶搖搖頭莊曉夢從來也沒提過他娘的名字。

  「柳弄月呀!弄月、弄月,吟秋弄月,那佔我的夫婿、毀我的幸福的人不是別人,就是我疼她、惜她從小相依為命的妹子啊!」柳吟秋痛心地哭喊出聲。

  一個是她的夫婿、一個是她的妹妹,外人道是姊妹同事一夫的佳話,可她心中的苦,又有誰能明白?不能說也,無人能訴,除了默默種在心頭外,又能如何?

  「妹子?!」胡蝶總算明白,莊曉夢和莊曉生明明是同父異母的兩兄弟,卻偏偏如此神似的道理了,就因為他們的母親是親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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