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百味不想多講。「別再問了,你不明白的。」
「就是不明白我才問呀?」胡蝶不是個會輕易放棄的人,單憑幾句話就想打發她,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這不關你的事。」莊百味冷冷的說。
胡蝶眸中飛過一絲靈黠「你若不說也行,可這麼不說話的對著,可是會悶死人的,那就由我來說如何?」
莊百味不置可否。
「我原想不透你為什麼要對百味軒下神廚帖,畢竟再怎麼說百味軒是你一手建起的,怎麼說你也沒有理由毀了它,不是嗎?可現在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要下這神廚帖了。」胡蝶鳳眼慧黠的閃爍著。
原先她怎麼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在看到莊百味後.她突然一下子想通了。
「為什麼呢?」他只吐出四個字。
胡蝶靈敏的跳站起身,「因為你想挑戰的對象是曉夢哥哥。」她雙手一攤。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胡蝶自信的笑笑。「這並不難明白。七年前曉夢哥哥就離家,你若想找到他,最快的方法就是讓他主動回到百味軒,而還有什麼方法比這種方法更快、更有效的呢?」
她喘一口氣後,又說下去「你知道以曉夢哥哥的性子,他絕不會放著百味軒有事而不去理會,再加上那經這本書,他就算再怎麼不想回百味軒,最終還是會屈服的。」
莊百味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許的光芒,但終究沒有出聲。
「但還是有一點我不明白。」
胡蝶深深看了莊百味一眼。慧黠的眸子纏上冷然的雙目,沉默和寂靜瀰漫在兩人之間。
「哪一點?」莊百味終於打破角力似的對視。
胡蝶微揚嘴角,輕吐兩個字「那經。」
「那經?」
「你的眼睛太清澈,不像是會被那經迷惑的人。」眼睛是一個人的靈魂之窗,莊百味雖是個冷漠嚴厲的人,可是他的眼睛清亮沒有一分中魔的樣子。
「你沒讀過那經,你不會明白的。」莊百味的眼中閃過一絲傷痛。
胡蝶點頭同意,「我是沒讀過,所以才不明白你拿來我看看不就明白了?」她輕笑道。
「你想看那經?」
「看看而已,又不會有什麼損害,我只是好奇這書中到底寫了什麼,竟讓人如此的瘋狂。」
她實在很好奇,華典是一本普遍得不能再普通的書,而那經會是什麼樣的一本書呢?
為什麼連莊百味這般內斂的人都會被迷惑呢?
胡蝶說想看那經也只是說說而已,可當莊百味真的把那經交到她手中時,她著實嚇了好大一跳。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莊百味的表現彷彿那經一點也不重要。
「你——」
他似乎看出胡蝶的迷惑「你不是說想看嗎?想看就看吧!」
胡蝶大著膽子翻看了起來,這不看還好,愈看她的眉頭皺得愈緊,到最後,她幾乎是用丟的丟還給莊百味。
「這麼噁心的東西,有什麼好值得為它迷惑的?就算這上面記載的東西再怎麼美味,我是連碰也不會去碰的」胡蝶鐵青著臉,氣憤的道。
難怪那經卷頭會是『那洛迦』,因為書中活生生的就像是煉獄,裡頭記載的都是各種食人的料理,像是何時、何地、如何食人才是美味之極致。光看就噁心死了,她實在很難想像這其中能有什麼美味?
「一個廚師畢生追求的就是美味的極致,這才是料理的唯一精神。」莊百味是個料理人,而他的目標也就是追求極致的味道。
「吃人有什麼美味可言?」胡蝶一臉的不贊同。
「只要是吃了不會死的,人什麼都能吞下腹,天生萬物以養人,人亦是萬物之一,又為什麼不能吃?」莊百味反問:「你吃雞、鴨、角、鵝、牛、豬、羊吧?這些也是有生命的,那你吃了為什麼不反胃?」
他的論點讓胡蝶說不出話來反駁,或許他的話是言之成理,但是對她來說她就是不能接受這樣一套吃人的理論。
「如果這是你的想法,那我無論如何是不會讓曉夢哥哥和你比賽的,同樣的苦,我不想他再受第二次。」胡蝶認真的說。
莊曉夢一直無法由過去的影子中逃離,是因為對一向心慈敦厚的莊曉夢來說,他對那些因比賽而失去的生命,不論是他的手足或是他的娘,他都有一種『我不殺伯仁!但伯仁卻為我而死』的悲痛。
而她就算不能拯救莊曉夢跳出過去的影子,至少她不會讓他再次受到傷害。
「你以為你阻止得了嗎?」莊百味面無表情只是說出事實。
「走著瞧好了!」胡蝶挑起眉頭,明白她的人都知道那是她惱火的徵兆。
莊百味一臉驚慌的看著四個從天而降的大男人,這時的他全然沒了不久前的自若。
他看著眼前四個俊逸的優雅男子,俐落的身手和飽含內力的精斂目光,以一敵四,他全然沒有一分勝算。
可他現在絕不能讓她走,不然他的計畫就——
相較於莊百味臉上的驚疑,胡蝶顯得自在快活許多。只見她一臉笑吟吟的,看著地四位姍姍來遲的哥哥,眉目間淨是玩笑似的挖苦。
「幾位哥哥,你們是玩到哪兒去了?怎麼我都被人綁了這麼久,你們才出現?」
胡承畹瀟灑一笑。「你這娃兒一路上和人家卿卿我我,哥哥們若不避遠些,豈不壞了你的好事?」他取笑的說a
「討厭三哥你胡亂說些什麼話?」胡蝶霎時粉頰生霞不依的白他一眼。
「怪怪,才出谷,蝶兒就學會臉紅了。」胡結磐哈哈大笑。
胡蝶氣得直跳腳。「討厭!你們到底是來救我還是損我的?」
「好了,辦正事要緊要鬧等回去再鬧。」胡起堝畢竟是大哥,一出口,就讓所有的人都乖乖安靜下來。
「大哥說得沒有錯,現在人也救到、那經也找到了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胡轉琥露出個心安的笑容,終於可以回家了。
他是個戀家的男人,對喜愛料理的他來說食翳答是天下最好的地方,外面的花花世界再怎麼新奇有趣,也引不起他半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