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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媽!你一點也不懦弱。」伊念嫦看著何沁蘭悲切的臉,急急的說。

  「如果我不懦弱,為什麼當初會同意把她送走?」

  對!那一年她只有十七歲,年輕得不知道如何面對當未婚媽媽的世俗壓力, 所以,她同意了將她那出生不到三個月,甚至還沒有斷奶的女兒送到孤兒院,然 後為了逃離那段醜惡的記憶,就此移民到了美國。

  她以為她忘得掉,可是日日夜夜,只要一閉上眼睛,她就會想起那個曾被她 遺棄的小孩,她現在好嗎?她是不是會恨著她個不負責任的母親?

  於是,她開始暗中請人調查,她沒有什麼惡意,只是想知道那個孩子現在好 不好而已,可查出來的結果,卻是那孩子逃家之後就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一個孩子下落不明能到哪兒去呢?她根本不敢想像那個孩子會發生什麼事,她是不是在某個她不知道的角落受人欺凌?這讓她深深的悔恨自己當年的懦弱。

  於是,她請了更多的人去找尋那個孩子的下落,她一直認為只要找到了那個 孩子,只要能幫助她,不論是什麼事她也願意去做。

  等她再有那孩子的消息時,她發現那孩子不管曾經歷過什麼,至少憑著她自 己的力量她過得很好,即便沒有她這個不中用的母親在身邊,她還是活下來了, 活得比別人更直、更挺,而這讓她在驕傲中卻也多了一絲哀傷。

  「可是,你為了這件事難過了這麼久,你也有盡量在找她呀!」

  伊念嫦沒見過她的姊姊,對她的姊姊會有什麼樣的想法完全沒有概念,可是 她卻感覺到母親四周總是包圍著的哀傷和悔恨,她覺得母親已經為了她年輕時候 的錯誤背負太久的包袱,不應該再這樣責怪自己了。

  「不能這樣說。沒有我,那個孩子生活得很好,而我又憑什麼以為在她需要 人保護的時候離棄了她,而現在她已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時候,她就必須張著雙 手歡迎我重回她的生活呢?」這才是何沁蘭心中最大的痛。

  「蘭姨、念嫦,你們正好都在,我有些話想問你們。」隔壁的大門一開,杜 御生走了出來,看到了園子中的何沁蘭和伊念嫦,便隔著三尺高的圍牆出聲喚人 。

  「杜……大哥……」伊念嫦一看到杜御生,連忙向何沁蘭的身旁靠了過去, 她真的很怕看到杜大哥那冷冷的臉,加上她想瞞他有關杜二哥的事,心下著實更 害怕了。

  「有人告訴我,羿生現在在台灣而不是在他應該在的地方,念嫦,你覺得呢 ?」杜御生是何等聰明的人物,在發現羿生不在湖邊的木屋時,他就知道誰是幫 凶。

  「你知道了……那你也知道杜二哥現在人在什麼地方了?」伊念嫦雖然害怕 杜大哥的怒氣,但是知道杜二哥沒事之後,倒也教她鬆了一口氣。

  看了伊念嫦的樣子,杜御生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沒有錯,他冷冷的低聲說: 「看來你應該能給我一個羿生到台灣去的好理由。」

  ※※※

  「同居」有了兩樣重大的改變!

  一是,阿生和若月這兩個怎麼也不會讓人聯想在一起的人竟然湊成了一對, 而且,還多出了兩個男人,風予旋和柳隨風。

  有了這些個改變,讓原本顯得有些冷清的大園子一下子熱鬧了起來,不再是 以往大家見個面也說不到兩句話的局面,但也生出很多問題。

  若月第一次發現,冷漠雪冰冷的個性其實還挺可愛的,至少比那個天天吱吱 喳喳的麻雀風妤璇好得多,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惹到她了,她老愛拿她和阿生的 事來大作文章。

  不過,最討人獻的應該算是她那個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的哥哥,她記得風妤 璇曾經提到過他,那時候她就應該知道,一個會讓自己的親妹妹用那種口氣指控 的人,根本就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他根本是個徹頭徹尾的大蟑螂!

  「你的小寵物還沒回來?」

  風予旋總是稱阿生為她的小寵物,說阿生對她的態度就像是等待主人關愛的 小狽,或許他說的真是有那麼一點樣子,可是,她每次一聽就覺得很刺耳。

  「阿生是人,你這話也太侮辱人了!」若月沒好氣的說。

  真是倒楣,一回家只看到這個爛人在客廳,她就知道準沒好事,果不其然, 他一開口就讓人想找個東西把他的嘴巴塞起來。

  「侮辱他的人絕對不會是我,讓他去做廣告音樂賺錢,這才是最大的侮辱。 」風予旋對若月的怒意覺得很有趣。

  他認為若月真的是一個很好玩的女人,在表面上看來,她或許是個精明幹練 的女人,但在某方面來說,她其實和杜羿生有著極為相近的單純,總是讓人很容 易一眼就看出她心中想的是什麼。

  杜羿生和她就像是磁鐵的兩極般的截然不同,可是說穿了,本質上都是磁鐵 ,也難怪他們兩個人會互相吸引。

  只是不知道杜御生要是知道了這一件事,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看來這又會是一件有趣的事哩!

  「廣告音樂有什麼不好?他既沒殺人又沒放火,靠得是自己的勞力賺錢又有 什麼不可以?」若月最討厭他像是什麼事都知道卻又什麼都不說,一副等著看好 戲的姿態,彷彿一切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沒說廣告音樂不好,只是,你的小寵物在那兒大概就像鶴被人丟在雞群 之中,即使你對音樂沒有多大的瞭解,你應該知道任何東西扯上商業,是沒有任 何自由可言的。」風予旋笑笑,讓若月自己去思考他的話。

  「你到底想說什麼?」若月皺起眉頭,她總覺得風予旋話只說了一半。

  「我說了什麼嗎?」風予旋聳聳肩。「我只是覺得鶴立在雞群中是一件多麼 無奈的事,就像我這種高智商的人來到這裡,常常都會讓我有一種曲高和寡、不 能呼吸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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