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插電的手提音響會播放音樂?!
若月覺得雞皮疙瘩在一顆顆的浮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突然 覺得房中的溫度一下子下降不少。
她的幻想力在此時開始作祟,它的腦中不斷轉動的淨是這兒的邪門園子、鬼 屋傳言,還有那老是走路沒有聲音的花老太婆……
「你開始在思考了,這倒是件好事情,我還以為你不會發現哩!」花奶奶的聲音在幽靜空湯湯的房間響起,而且似乎還有回聲。
若月驚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她明明記得自己剛剛順手把門關上,她看了一 眼 上的門,什麼時候花老太婆來到她的身後她都沒發現?
「你……你是什麼意思?我什麼都沒有發現!」若月連忙否認。
「我說的是你和那小子的事,不然你以為是什麼?鬼嗎?」花奶奶冷哼一聲 。
若月稍稍鬆了一口氣,「花奶奶,你相不相信有鬼?」她小聲的問,像是怕 驚擾到什麼似的。
「有呀!」花奶奶毫不考慮的回答。
若月被嚇得又是心中一悖,「你怎麼這麼肯定?是不是……」
花奶奶似乎覺得若月被她嚇白的臉色很是有趣,她好笑地拍起了手,「你知 不知道,你現在就一臉「見鬼」的樣子。」
「我是說真的呢!你想這兒會不會有鬼?」若月搓了搓手臂,好像這樣做就 可以搓去一些冷意。
「你認為呢?」花奶奶不答反問。
「我是不大信邪的,可是……」若月講不下去了。
「那是你自己心裡有鬼,佛家有云:「相由心生」,你會覺得有鬼,是因為 你自己心裡有鬼,所以,這裡有沒有鬼的問題何必問我,問你自己的心不更好? 」花奶奶一反平時促狹的態度,轉為一臉正經的說。
「問自己?」不懂!
「不只是問自己,還要問問自己的心!」花奶奶點點頭。
「心?」真是愈說愈玄了。
「現在的人一天到晚講科學,只相信自己的大腦和眼睛,常常忘了有時候心 反而能看到更多用眼睛看不到的東西。」
「是嗎?」若月份了個鬼臉,不以為然。
如果心能看到眼睛看不到的東西,那她還是不要用心看得好。
「你不就是一個例子。」花奶奶有點不高興若月的態度,沒好氣的說。
「我?」若月手指著自己。
「不就是趕走那傻小子的事。」
「這跟那怎麼會址在一起?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反正我們本來就不可能在 一起,我只是讓以後會有的事提早發生罷了!」若月理直氣壯的說。
「是嗎?你覺得你真的下對了決定嗎?」花奶奶用她那冰冷而枯乾的手拍了 拍若月的臉,「照我說的,用「心」去想想。」
說完,花奶奶又踩著那近乎無聲的足音離開房間。
若月皺著眉頭望著花奶奶離去的背影,她實在不明白,這個老太婆突然出現 是為了什麼?想證明她把杜羿生趕走的決定是錯的嗎?
他可是杜羿主耶!一個享譽世界的音樂奇葩,像他那樣的人,根本就不可能 會愛上她的,「阿生」或許愛她,但「杜羿生」是絕對不會愛上像她這樣的女人 !
雖然她在警察局那厚厚的檔案是年少無知、是時勢所逼,但那一段屬於黑暗 的過去,是無論如何怎麼也拭不去的污點,像她這樣的人和杜羿生那種天之驕子 ,根本就是兩個永遠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線。
所以,在他全然信任的眼神出現錯愕和嫌惡前,她給自己找一個退路……
若月全心的想事情,一個不小心,就把手提音響摔在地,結果卻由底部掉出了好幾顆電池!
原來剛剛的事根本都是她自己在嚇自己,手提音響裝了電池就算沒有插電, 會播放音樂也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敝的吧!
這就是那個老太婆所說的心中有鬼嗎?
那如果就如老太婆所說,阿生的事也是她太過相信自己的大腦判斷了呢?她 將身旁一千萬的支票拿在手中看了看,難道她真的是下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若月一點也沒有發現,CD的唱盤架緩緩的打開,而裡面 竟然是空無一物……
沒有CD片的音響是如何播放音樂的?!
一陣在夏夜稍嫌冷的風,輕輕的在房間繞了一圈後出窗而出,讓份量不輕的 葦編窗 在黑夜中啪擦啪擦的響著……
第十章
若月看著對面大樓那偌大的新廣告看板,上面畫得是一把月夜中的小提琴, 還有用堪流體落款的大副標
一生系情,此心若月
一生情只為等待知心人聆聽
若月不用再看其他的小字也能說出其中的內容,因為她皮包中正躺著幾天前杜羿生請人送來的邀請卡。
她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當初是她趕他離開的沒錯,可是,她也沒 見著他有什麼不情願的舉動,他就這麼順理成章的消失了嗎?現在,他又請人送 來這邀請卡做什麼?
而她認為這上面的文字是在暗示些什麼嗎?
她應該去嗎?
真是麻煩,為什麼人要有感情,只認得錢不是很好?比起情來,錢實在是一 種單純許多的東西,至少賺錢可以一分耕耘、一分收穫;而不像感情,想了半天 ,卻每每總是霧裡看花不是嗎?
算了!這種想破頭也找不到答案的東西還是少想一點,有那個時間還不如拿 來多賺一點錢,這樣豈不實際一點?
不過對她現在來說,最實際的還是想個辦法擺脫那個老是跟在她身後,可是 跟蹤技術卻爛得要死的女孩子才是。
她記得她的名字好像是叫伊念嫦,如果沒有「誤會」的話,應該是她同母異 父的妹妹。
妹妹?對一向認為自己是個孤兒的她,這樣的稱謂實在令她陌生。
她不知道伊念嫦這樣跟著她到底是為了什麼?不過她也沒有興趣知道,反正 她早已過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對這種突然而來的關係只讓她覺得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