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半前,Alan的未婚妻謝安娜因病過逝,傷心過度的Alan扔下日正當中的事業失蹤好一陣子,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身旁的好友也全聯絡不上他,急得大家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甚至還一度傳出他已經想不開的謠言,直到三個星期後,他安然無恙地再度出現,大夥兒才放下心中的大石,慶幸回來的不是某某橋下的「浮屍」
所以當Alan說欣曼是他的新女友時,愛琳才會如此驚訝,因為她比誰都清楚Alan有多愛安娜,但她也相信從路上把Alan撿回去的說法是真的。
自我放逐,的確像Alan會做的事。
「我先不管Alan為什麼會喜歡你,不過你要對Alan好一點,」愛琳又開口了,說出來的話聽在欣曼耳裡就像法國話,沒一句聽得懂,「別傷害他,更別欺騙他的感情,Alan不是遊戲人間的花花公子。」
「什麼?」欣曼錯愕。
「他好不容易才能走出過去的陰霾,」愛琳嘀咕,「雖然我真的不知道他看上你哪一點,可能是你旺盛的生命力吧!你一副看起來就很健康的樣子,和體弱多病的安娜不同。」
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欣曼皺著眉,放任身後的女人碎碎念。
「好好照顧Alan。」這是愛琳下的結語。
*** *** ***
折騰了三個多小時,原本參差不齊的頭髮終於換了新風貌,先是染成不顯突兀的淺棕色,薄薄的斜劉海剛好襯托出欣曼似貓般的大眼睛,微微打薄發尾順著她尖尖的下巴垂在頰邊,五官立刻顯得立體有型。
「咦?頭髮剪好啦?還挺好看的嘛!」見她從隔壁的房間走出來,尹千羿丟下手邊的模特兒朝她走過去。
「……」
「整個人都漂亮起來了。」像是看見極滿意的藝術品,尹千羿漂亮的黑眸瞬也不瞬地望住她的臉。「不錯、不錯。」
「應該沒什麼改變吧?」下意識地摸摸頭髮,他異常直接的目光讓她無端雙頰微熱。
這傢伙,沒事這麼認真稱讚她幹嘛?害她一時很不習慣。
「比起之前那頭稻草掃把好多了。」冷不防,壞嘴巴又出現了。
「稻草掃把?」眉微挑,欣曼瞇眼瞪他。
果然,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剛剛的溫柔只是假象。
「不是稻草掃把是什麼?」薄唇微勾,他一副忍受很久的模樣,「發尾枯黃又乾燥,一看就知道不曾好好照料過。」
「喂——娘娘腔……」
「不過現在好多了,」尹千羿突然輕輕拉起她的發尾拿到眼前細看,剎那間他們的臉靠得好近,他俊逸的臉龐和捲翹的眼睫映入她的眼,鼻間彷彿還隱隱嗅到某種好聞的氣味。「愛琳把那些雜草都剪掉了。」
欣曼張口想反駁,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們真的靠得太近了,害她的心兒撲通撲通猛跳。
「怎麼不說話?」見她反常的沉默,尹千羿揚眸,卻看見一張熟透的蘋果臉。「你幹嘛臉紅?」
「我哪有臉紅?」急忙從他手中扯回頭髮,欣曼立刻退了一大步保持安全距離。
沒想到娘娘腔近看時還挺有男人味的,算她失算。
哼!
「還說沒有臉紅,明明溫度燙得嚇人。」尹千羿冷嗤,突然用手背撫上她的瞼。「唉……真的很糟糕。」
「喂——說話就說話,別毛手毛腳的,」緊緊皺了眉,欣曼用力地擦過被他碰觸的地方。「什麼東西很糟糕?」
「你的口氣真該改改了,應該沒有一個男人喜歡這麼粗魯的語氣,」尹千羿腳跟一旋,轉身離開。「我是說你的膚質,又乾又粗,四十歲的歐巴桑觸感都比你好,你到底有沒有保養啊?」
「喂——」迎上他回頭警告的目光,欣曼識相地改口,「尹千羿!你批評得有些過火喔!什麼叫做四十歲的歐巴桑觸感都比我好?」
她的音量不小,此話一出,立刻招來不少好奇的目光。
「我只是實話實說,」尹千羿頭也沒回,飛快地走入另一個房間,「你過來。」
「幹嘛?」
「過來啊,」他頭也不回地招手。
「來了。」不甘不願地移動腳步,欣曼走近他身後。
「這些東西你拿回去,」他塞給她一個小化妝包,「使用方式我已經寫得很清楚,你照著上頭的說明做就對了。」
「這是什麼?」
「給你的皮膚急救用的。」
「急救?」她怔住。
「我最近會比較忙,沒辦法全將心思放在你身上,你自己總得做些什麼吧!」尹千羿按按眉心,「等這陣子忙完了,我就會好好的改造你。」
「改造?」聽見他不可愛的修詞,欣曼的眼瞇得更細了。
「別一臉不甘願的樣子,」在她反駁前先一步堵住她的話,尹千羿挑眉。「別忘了,這一切都是為了你親愛的劉凱喬。」
*** *** ***
「姊,你回來啦?」聽見有人進門的聲音,伍沛書打開房門,剛好和欣曼迎個正著。「咦?」
「幹嘛?」見伍小豬一臉很錯愕的表情,欣曼沒好氣地問。
「噗!」伍沛書定定看了她半晌,最後很不賞臉的笑出聲。
「笑什麼?牙齒白啊!還是欠我一腳踹爆你的小屁屁?」
聽見她的話,伍沛書更是笑得人仰馬翻。
「喂!你再笑,當心我真的扁你喔!」她舉起拳頭恐嚇。
「不笑了、不笑了,」見母老虎已經變臉,伍沛書終於收起笑臉,「不笑你了。」
「你剛剛到底在笑什麼?」沒想到區區改變一個髮型也能折騰大半天,從沒這樣浪費過時間的欣曼當然覺得心情不好。
真搞不懂那些女人三天兩頭就去換個髮型、修個指甲的,隨隨便便都要耗掉一個下午,她們怎麼受得了?
「沒有啦!只是看你換了新髮型,我真的嚇了好大一跳,你頂著那頭毫無造形可言的亂髮已經很久了,我很意外你竟然想開了。」伍沛書在心裡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