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的點點頭。
「林小恬!」再也受不了看她如此傷痛的樣子,葉劭成忍不住大喊一聲,擋在她面前。
她驚愕的抬頭看他一眼。
「小甜豬,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他一時衝動,竟衝口而出。
「你、你說什麼?!」林小恬滿臉的驚訝。
後面的保鏢也被主子的話嚇了跳。
「我……你別誤會啊!我的意思是說,你假裝做我的女朋友,我想辦法幫你把男朋友搶回來。」他趕緊改口。沒有人知道,他是真心想要把她留在身邊,卻是萬萬不可能讓她再接近鄧可那個可惡的傢伙。
「……」她沮喪地搖搖頭,直覺認為他是在開玩笑。腦中仍纏繞著方才在餐館裡看見的那殘忍的一幕,她的心既亂且痛,已沒有多餘心思多想。
一行人又走了好一段路,終於到達林家麵館。
「我到家了,謝謝你送我回來,時間很晚了,就不請你進來坐了。再見。」她朝他們揮揮手,小臉一點血色都沒有。
「你還沒回答我呢!」眼見她就要推門進去,葉劭成情急之下又抓住她的手。
「你弄痛我了。」她的小臉極其蒼白,兩片咬傷了的嘴唇卻分外的艷麗。
葉劭成忽然有種衝動,想要低頭吻住那兩片紅唇!
「再、再見。」在他過分灼熱的眼神的盯視下,林小恬莫名感到心慌意亂,趁他失神之際擺脫他的鉗制,匆匆走進店裡,關上門。
她纖細的背影就這麼消失在漆黑的麵館裡。
不一會兒,二樓的燈亮了起來,溫暖柔和的光線映照在樓下葉劭成的身上。
忽然間,他似乎又變回那個挨打後離家,卻又無處可去,只能蜷縮在人家屋簷下的瘦小男孩。記憶中,也是在這樣昏黃的燈光下,「吱呀」一聲,麵館的門打開,一雙白淨的小手伸向他……
此時,麵館二樓傳來隱約可聞的談話聲。
「小恬,你回來啦!」是林媽媽的聲音。
「哈∼∼老姊,你哭過喔!是喜極而泣還是悲從中來啊!趕快老實招來!」林子傑糗她。
「你這小子,說什麼悲從中來!一定是鄧可向你姊姊求婚,把她感動得哭了。」林媽媽興奮的將兒子擠開,「快跟媽說,鄧可是怎麼向你求婚的啊?」
「對啊對啊!准姊夫一定說了不少肉麻話吧?快說來聽聽。」林子傑又不甘心的擠回去。
「我們女人談話,你一個小孩子來湊什麼熱鬧啊?!去去去。」林媽媽一邊揮手驅趕兒子,一邊興奮的追問女兒,「小恬啊!快跟媽說,鄧可向你求婚時有跪下來嗎?」
林媽媽已是四十幾歲的人了,卻還是言情小說的忠實擁護者,生平最大的願望就是目睹一雙兒女能談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老姊,你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們,鄧可求婚時到底跪了沒啊?」林子傑急切的追問。
「……」
站在樓下,葉劭成隱隱可聽見葉家母子興奮的談話聲,可他卻聽不清林小恬究竟說了些什麼,不過,隨後就爆起林媽媽和林子傑的歡呼聲。
想起那雙流淚的眼眸,和她強顏歡笑的樣子,他那顆早已變得冷硬的心竟隱隱生痛起來。
「葉先生你沒事吧?」見主子一動也不動的,保鏢覺得奇怪,正想上前察看。
「小甜豬,讓我保護你一輩子吧!」葉劭成不由低吟出口,臉上滿是溫柔的神情。
已習慣他冷厲表情的保鏢,瞧見他這副一往情深的樣子,不禁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 *** ***
當晚,林小恬在床上輾轉反側許久依然無法入睡,直到天快亮才睡著。
等到她醒來時,太陽已經曬到了屁股。
林家麵館是祖產,已有百年歷史,木造的兩層樓房屋,一樓是店面,二樓則是住家。
早晨是麵館生意最好的時候,附近的老鄰居都會前來麵館吃麵、順便聊聊天,整個麵店裡好不熱鬧。
若換作平時,林小恬早就下樓幫忙了,可這天她卻像只鴕鳥一樣,把頭埋進枕頭裡不肯起床。
她該怎麼辦呢?
昨天晚上她借口頭痛,這才躲過老媽和小弟的追問,如今,她實在編不出更多的理由繼續欺騙他們。
或許她該實話實說——才這麼想著,她似乎就看見老媽和小弟一個拿著擀面杖、一個拿著菜刀,衝到鄧家去為她討公道的恐怖畫面。
「不行!」她嚇得坐起身來。
不能說,她一定不能說!林小恬暗暗下定決心,打死也不能將她被拋棄的事告訴家人。
「聽說你們家小恬的好事近了,到時候可別忘了請街坊鄰居喝喜酒……」是隔壁李媽媽的聲音。
「我當然不會忘了你們啊!」林媽媽喜孜孜的道,「你的湯麵來囉!」
「聽說鄧可在台北混得挺不錯的,這次回來也算是衣錦還鄉了,小恬那孩子也算是有福氣,以後你可也要跟著享福了呢!」是張婆婆的聲音。
「托福托福。」林媽媽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後了。
「小倆口什麼時候結婚啊?林嬸,來一碗炸醬麵……」
「三叔,你也來啦?」
眾人的閒聊聲中,還夾雜著叫面和招呼聲。
林小恬待在樓梯轉角處,遲遲不敢下樓。天哪!她該怎麼辦?!一想到自己下樓後被街坊鄰居集體逼供的慘狀,她因宿醉而隱隱作痛的頭,這下痛得更厲害了。
「咦?怎麼不見小恬那丫頭?」終於有人想起話題中的女主角。
「小恬昨天玩得晚了,今天就讓她多睡會兒。」林媽媽隨口道。
「哦∼∼原來是小倆口一起去過情人節了啊!」
「小倆口昨晚一定是很熱情了,呵呵呵……」有鄰居調侃著。
「媽,我下來幫忙了!」聽見大家愈說愈離譜了,林小恬急忙下樓。
「哈∼∼未來的新娘子害臊囉!」
「……」
林小恬自小就乖巧又有禮貌,鄰居們都很喜歡她,曾經有好幾個人想要幫她作媒,但由於知道她對鄧可死心塌地的,這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