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還是個花貌雪膚、世所難見的美人兒,那微蹙的柳眉教人看了不禁揪起了心。而她那紅澄如火的唇,該是適合微笑的,可現在卻緊緊的抿著。
吻情伸出一隻手,讓雪花在手中停住,然後著迷似的看著雪花在她手中因體溫而融化,些許的寒意讓她微微的鬆開了緊皺起的眉頭。
她喜歡任何會帶給她感覺的東西,即使是這種有點刺痛的冷意。
她緊握了手中化為水又因為寒冷而結成的冰,再次感覺到那又濕又冷的寒意,然後甩了甩手,把手中的冰甩了開來,想到了她此次的任務,那稍稍鬆了的眉頭又擰了起來。
要從魔王的兒子手中拿回令牌是她這一次來到人間的目的,她也知道找不回令牌的後果會有多嚴重……
可是用愛?
她怎麼可能愛上魔界的人!
每個人都知道魔界的人根本沒有心,沒有心的人要如何去愛人和被愛呢?他們有的只是一顆比誰都要醜陋和黑暗的心。
不!她一點也無法愛上魔界的人!
雖然每個人都說魔界的人最大的剋星就是愛,可是她就是不相信除了愛之外,沒有別的方法可以從魔王之子的身上拿到令牌。
不,就算不用愛,她也一定可以做到的!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取回令牌,她絕對不能讓別人發現她其實……
她心中的秘密似乎比她週遭的風雪更令她冷到心頭,因為光想起她心中的秘密,她就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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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看著天空飄起的純白雪片,擔心的皺起了眉頭。
她們身上的盤纏已沒剩多少,而娘的身子卻是一天天的變壞,雖然娘總是笑著對她說沒事,可是她知道,在娘以為她沒看到的時候,娘總是偷偷的捂著發疼的胸口,硬是將痛苦呻吟吞下肚。
要不是聽那束手無策的大夫說,玄夜堡的堡主有一手高超的醫術,或許可以治得好娘這多年的沉痼,她也不會毅然決然的變賣了一切事物,千里迢迢的帶著一身病痛的娘,翻山越嶺的走著這麼大段路。
她也心疼娘的身子能否受得了這麼大的折磨,可是,這是最後的辦法了,自從爹死後,為了娘這難解的病痛,她將原本算得上富裕的家產一一變賣,為的就是能找到一個好大夫來治娘的病,可是她得到的卻是一再的失望。
玄夜堡堡主的醫術若真有她這一路上聽到的傳聞的一半,那他就是她娘最後的希望了。只是,這長途的舟車勞頓和愈來愈冷的天氣,再不快點到達玄夜堡的話,只怕孱弱的娘真的會撐不下去。
「娘,下雪了,冷不冷?再多加件衣裳吧!」月兒將身上的棉襖脫下,披上了芸娘的身子。看著娘一天天瘦弱的肩膀,月兒心中好不忍。
「不行,你身上的衣服這麼單薄,這樣你會著涼的。」芸娘連連的搖搖頭。
月兒的孝順她明白,要不是她怕走了就只留女兒孤零零的在這世上,她真想早一點的和九泉下的相公重逢,也省得拖累了她的月兒。
「我不冷!」
月兒阻止了芸娘再將身上的棉襖還她,雖然這寒風吹得她似乎連血都在發冷,但月兒還是勇敢的擠出一個笑容,用力的點點頭,「我的身子好得很,這一點點的雪對我不會怎麼樣的,可是娘就不一樣了。」
「可是……」
芸娘仍是不忍,再怎麼說月兒也只是個纖弱的女子,在這漫漫風雪天裡,這一身單衣薄衫怎麼擋得了風雪呢?
「別可是了,最多等我們到了玄夜堡,治好了娘的病,那時您要跟我搶這棉襖我可不依,這樣行了吧?」月兒像個小女兒般的向芸娘撒嬌。
「你這傻孩子!」芸娘寵愛的揉揉月兒的頭,雖然她沒為相公生個兒子好傳香火,可是,她從不後悔生了月兒這麼乖巧的女兒。
「娘,您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突然某種聲響傳入月兒的耳中,引起了她的注意。
「好像是馬蹄聲。」芸娘也聽到了聲音,不禁皺起了眉頭,在這荒郊野外,這急促的馬蹄會帶來什麼樣的人呢?
「好像不只一個人,或許,我們可以請那此一人順便帶我們進城。」月兒的心中升起一絲希望,畢竟如果有人能伸出援手帶她們入城,就可以讓娘早一點脫離這病痛的苦海。
「也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還是小心一點得好。」
芸娘畢竟多了點年紀,對這世界上的戒心多了些,雖然這一路上她們碰到的都是些好人,但她可不像月兒一般天真,以為這世上只有好人。尤其在這人煙稀少的荒野,她對著接近她們這兩個弱小女子的人不但沒有月兒的欣喜,反而頓覺惶惶不安。
「沒事的啦!」月兒一點也不以為意,只當她娘過於擔心了。
這愈來愈近的蹄聲一直到了她們的面前才倏然停止,把月兒和芸娘都嚇了一大跳,連連的退了好幾步。
芸娘一眼就看出這些人絕非善類,並不是說這些人長得極為兇惡。相反的,那個帶頭的男人長得倒是相貌端正,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風度翩翩,只不過她一點也不喜歡這些男人看著她們的目光。
那是一種獵人看到獵物時,興奮中帶著凶殘的得意眼光!
「喲!看看我發現了什麼?這可真是天賜的寶貝,這麼美的女人可真少見哪!」
吳德富色迷迷的眼光往芸娘和月兒的身上一掃,便將兩人看個仔細,那約莫三十來歲的女人雖然瘦弱了些,可是,那猶存的風韻加上我見猶憐的孱弱倒也惹得他心癢難耐,不過,最美的還是那十四、五歲的女娃兒,白裡透紅的肌膚散發著一種未經人事的青澀,教人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你想做什麼?」芸娘一點也不喜歡那個帶頭的男人的眼光,連忙將月兒拉到自己的身後,她很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眼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