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她低喝。
「哼!我恨不得殺了他。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捏造那一封信?告訴你,我就是要他活 在被櫻子憎恨的痛苦中,對我來說,讓他死根本是太便宜他了。」森下博英舉起槍瞄準 竹宮隆士的腳,臉上更見猙獰神色。
「你如果不想永遠看不到『紅葉﹒雪櫻』,就快放了他。」宮律冷聲威脅。
「你想和我談條件?」森下博英冷哼,「別忘了,現在你們的生命全都在我的手中 ,你憑什麼和我談條件?」
「就憑我手中的『紅葉﹒雪櫻』。」
森下博英大笑,「殺了你,我一樣可以從你的身上拿到我要的東西。」
「如果你真的那麼確定,你早殺了我,不是嗎?」
宮律的臉仍是清清冷冷的,那像是看人人心的眼光教人心慌。
「不信,你可以賭賭看。」
森下博英狠狠的瞪著她,好一會兒,他聳聳肩,做出一個悉聽尊便的手勢,「算你 有種,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放了他,我和你一起進去龍之洞。」
「不行!」竹宮隆士反對。
「我也覺得不大好,要不這樣,你走前面,我和竹宮就走在你身後。」他拿槍比了 比竹宮隆士的太陽穴,示意宮律走在前面。
「別想玩花樣,我的槍會時時刻刻指在他的頭上,我的情緒一向不太穩定,一個不 小心,會發生什麼事我可不知道。」
秋未的風,冷冷的刮著,伴著不安的氣息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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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味,一股若有似無的淡香在半夢半醒間由記憶之海回溯。
龍原濤一翻身,伸手欲攬他身邊的可人兒,不意卻撲了個空。
他微皺眉的望向身旁的枕頭,上面的凹痕和淡香證明了昨夜擁佳人入夢並非他的想 象而已,這小女人八成是趁他睡著的時候偷溜了。
初見到她時,她是熱情的午夜女神,沒有任何多餘的言語,她就和他一同度過了滿 是火花的一夜;再次見到她,她是冷靜淡然的執法天使,彷彿他再怎麼努力也喚不回她 一絲的熱情。
她的巨變讓他迷惑,也讓他看不清真正的她其實是個敏感深情的女子,看不清熱情 的午夜女神和冷靜的執法天使都是她,也都不是她。
但是不管什麼樣的她才是真正的她,他可以確定的一點是——不論是哪一個她都深 深的迷住他。
如果扣去十年前他和宮律之間的糾葛不算,他和宮律第一次見面就上了床,就算在 他們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事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反倒是同榻而眠卻相安無事才令人疑 惑。
記憶中,他從沒有和一個女人同睡一張床而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而她,是第一個 。
他一直認為若非為了生理上的需要,要兩個人擠在一張床上實在是一件不甚舒服的 事;可擁著她一整夜,只是靜靜的讓她依偎在自己的胸口、聞著她淡淡的髮香,非但沒 讓他感到厭煩,反而在心中生出一種滿足感,彷彿他的身體仍然記得她,彷彿她生來就 注定要留在他的懷抱似的。
如果說愛情是無時無刻想一個人、念一個人,彷彿血管中全都是她,彷彿呼吸間也 全都是她,那除了愛,他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他對她的感覺了。
每擁著她一次,他似乎就愈能明白他父親那愛到連生命都不要的瘋狂,可這樣的想 法又讓他自覺難以面對他的母親……他一抹臉,不再讓自己沉迷在煩人的思緒中,才欲 起身,突然有人闖入,讓他一下子沉下臉,順手抓起晨褸穿上,然後怒視著不速之客。
「你?!」等他看清楚眼前的女人時,他不禁微皺一下眉頭。
「你還有心情睡覺?」方角律斜睨了龍原濤一眼,雖然只是一眼,不過,還真是挺 養眼的。要不是她有要事待辦,她非拿台相機拍上幾卷,拿去大發利市不可。
「你怎麼會到日本?」龍原濤的語氣不甚高興,因為方角律的到來很可能是為了帶 宮律回台灣。
「到日本有什麼難?買機票、搭飛機,誰不會到日本?」
「你不會是來跟我談買賣的吧?你要多少,開價吧!我會照付的。」龍原濤和方家 最小的女兒方羽律的情人衛焰是舊識,他早就聽過方角律無所不用其極的吸金方式,所 以,也不和她囉唆,直接挑明了講。
「你搞錯了吧!我是賣服務,可不是賣姐妹,如果宮律不想留在你身邊,你就算把 整個龍原企業給我也沒有用。」方角律詭笑一聲,「不過,閣下開口就是付錢,想來也 是個凱子爹,要是我大姐真和你在一起,豈不成了凱子娘?不行、不行!這實在太難聽 了,像我這般愛錢如命的女人,說什麼也不能有個凱子親戚。」
「你是來跟我抬槓的,是不是?如果你的目的只是來賣服務的,我可不知道你有什 麼服務能讓我花錢去買的?」龍原濤挑了挑眉。
「如果真有呢?」方角律也不正面回答,畢竟,會做生意的人通常是不會太早亮底 牌的。
龍原濤靜靜打量了方角律一眼,雖然他還不明白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是,他 感覺不出她有什麼惡意。
他優雅的一笑,「價錢隨你開,只要值得就行。」
他不把話說絕了是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方角律拍拍手,眼中多了一分讚賞。「你比衛焰那小子上道多了,你一向都是這麼 冷靜理智的嗎?」
「好說。」龍原濤輕笑。
「別客氣,你是比起衛焰冷靜多了,要換作是他知道羽律被人抓走了,絕對不會像 你這樣還能和我論價。」方角律故意不給龍原濤一點心理準備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