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新聞裡傳來的報導,引起上官澤的注意,他抬眼盯著螢幕,一眼便認出商進守。
「可惡!這種軟腳蝦還跟女人拿錢花!?」紀熏一臉鄙夷地道。
上官澤根本聽不進他說了什麼,倏地起身奔出紀熏的住處。
他要商進守給個解釋,關於那筆錢,一定是陸詩曼給他的,不會錯!
而紀熏還來不及叫住他,他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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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關係,上官澤在看守所裡見到商進守,他在訴說完和陸詩曼之間的種種後,低垂著頭不敢直視他。
「為什麼讓詩曼做這種事!?」他太可惡了,竟然利用純真如白紙的詩曼!
對於他的怒氣,商進守根本不知如何回應,只好沉默。
「她現在人在哪裡?」
他好心疼她所受的一切,就算她家人虧欠商進守,但她對他已經夠仁至義盡了。
「我不知道,那天之後,我們就各走各的路。」
「你這王八蛋,法律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他知道自己無法對他進行任何報復,但他相信法律會為可憐的詩曼討回一個公道。
他起身,不想再和商進守多談。面對這種人,除了鄙夷,他想,他無話好說。
就在他旋過身去的同時,商進守又突然開口:
「如果你還有機會見到詩曼,幫我跟她說聲對不起。」人好像只有到了無法回頭的地步,才會真正發現自己錯了!
「你這種人,不配跟她道歉!」沒有回頭,他冷著聲回答,走出看守所。
此刻的他只想找到詩曼,他要告訴她,自己千不該萬不該誤解了她,他早該知道,善良如她,是不可能會使計騙他的,都怪他被怒氣掩蓋了理智,對她造成了二度傷害。
當他走出看守所後,一輛黑色賓士轎車突然在他面前停下,車門打開,幾個男人下車朝他走來,下意識地,他感到情況不妙,於是一個回身想逃。
而他們緊追不捨地跟在後頭,儘管他加快腳步,最後仍是被逮住,他一臉憤恨不平地被強壓上車,在看見父親一張冷然的肅顏後,一時間,他釐清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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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詩曼接下了工地的工作,雖然辛苦,不過幸運的是其他工人見她年紀輕,所以不太會讓她負責過於粗重的工作。
此刻,她正汗流浹背地鏟著水泥,工頭突然提了一些飲料過來。
「大家休息一下,過來喝點飲料再繼續。」
聞言,大伙紛紛放下手邊的工作,邊喝飲料邊休息。這時,工頭又開口說話:
「今天會有主管級的人員過來視察,聽說老闆也會來,大家待會要幹得起勁一些,別害我被盯啊!」
其實大伙早就猜到今天肯定有大事件,不然工頭怎會突然請客?
「知道啦。」聲音此起彼落地應著。
「小曼,妳待會兒就去裁地磚,今天妳可以提早走,晚上不是還要上課嗎?」工頭說道。
陸詩曼點了點頭,她感激地望著工頭,這裡的每個人都很照顧她。就在一個月前,她選擇繼續升學,不想一輩子就這樣過下去。
吃過午飯,到了下午,幾輛湛黑如鑽的賓士駛進工地現場,大伙知道那便是所謂「主管」的車陣。
上官翼和一群主管在工頭的引領下,開始展開工地視察的作業,走進塵土飛揚的工地裡,許多人紛紛拿出手帕摀住口鼻。
陸詩曼逕自埋頭裁著地磚,根本沒去注意那群視察的人員,但也許就是因為她的年輕,在這群上了年紀的工人裡面顯得特別顯眼,上官翼一眼就注意到她。
他仔細地瞧著有些面熟的陸詩曼,驚詫地發現她就是設計自己兒子的那個女人!
於是他朝她走了過去,他擦拭得很刺眼的黑亮皮鞋在她面前停下,她抬眼望著他。
上官翼居高臨下地看她,背光的臉孔教她看不清楚來人,她索性禮貌地一笑後,又低下頭工作。
然而,上官翼並沒有離開的打算。她是真不記得他,還是在裝傻?
「陸小姐。」
他突然開口喚她,她聞言先是怔了怔,然後再度抬眼望他,她緩緩起身,總算把他的臉孔看個清楚,同時也駭然失色地往後倒退一步。
「伯父你好。」
上官翼覺得心裡有莫大的疑問,她明明就敲了兒子一筆錢,應該可以逍遙一陣子,但她怎會出現在這?
「妳為什麼在這裡?」他冷著聲問。
「我在這裡工作。」
「是這樣嗎?」他的語氣顯然有質疑。
聞言,她骨子裡那傲氣不自覺地湧上,上次他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賞了她一巴掌,她沒想過要和他計較,但他現在又想來污辱她,她真的沒辦法接受。
「伯父,我沒必要騙你,所以請你不要再胡亂說話。」她和他們上官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為什麼他還不放過她?
「就憑妳的人格,我很難對妳這個人有任何好感。一個人天生條件差無所謂,但若又不知廉恥,那就真的沒救了。」言下之意是在諷刺著她和上官澤之間的「一夜情」。
她哽了聲,因為她完全無從反駁。
「無話可說了吧。」上官翼扯開一抹冷笑,得意道。
「我兒子就要結婚了,妳別再擾亂他的生活,當然,就算妳想,妳也沒那種本事了,因為現在的他已經恨透妳!」
雖然他嘴上如此說道,但他心裡明白,從兒子對她還留有一份不捨,他知道,他根本還沒徹底將她忘記。
結婚!?
這個名詞震撼了她,但她只能裝作無事,任憑心裡的酸澀點滴流過。
「那就恭喜他了。」接著她又說道:「伯父,你日理萬機,似乎不應該花時間和我這種平凡小老百姓攀談,何況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了,說不定會讓人說閒話。」
聞言,上官翼臉色一沉,這女人似乎已經不像之前見面時那麼逆來順受,她彷彿長了利爪,懂得適時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