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的表情……」西門澈訕笑搖頭。
西門深揪起懷疑的眉頭,「你是說,他們不知道是偽畫?」
「看來是如此。」西門澈俊美的臉上綻現一抹諷刺冷笑。
「那依你之見,會不會他家已經沒有值錢的古董,剩下的都是不值錢的偽品?」西門深大膽假設。
「不可能的,一定還有。」西門澈語氣肯定。
「你怎能這麼肯定?」
「很簡單,就單單以這幅畫來說,若是以畫冊裡的畫像摹擬,絕對無法如此逼真細膩,除非是以真畫摹擬──真想見識這位高人。」
西門澈雙眸中帶著一抹期盼。
*** *** ***
這天,金時蘿依照慣例,在天濛濛亮時,騎著爺爺送她的「女王」,徜徉在清冷的街道上,附近早起運動的人,對她的舉動早已習以為常,甚至還會熱情主動的與她攀談。
一位慈藹的大嬸笑盈盈的迎面而來,「早,金小姐又遛馬。」
「嗯。」金時蘿總是報以微笑。
騎著女王,金時蘿內心充滿了君臨天下的快感,這滿足了她小小的虛榮心,也彌補了因畏懼有引擎的交通工具,而不敢乘坐汽機車的缺憾。
金時蘿輕撫女王的鬃毛,在牠耳邊低聲輕語:「今天走到這裡就行了,回家吧。」
女王似乎聽懂她的輕語,踩著輕快優雅的腳步,敏捷地掉頭,踏上回家的路。
金時蘿一踏進大門──
「小姐,不好了。」管家王媽急如星火般的衝出來,雙臂往兩旁一張,擋住女王的去路。
女王受到突如其來的驚嚇嘶叫起來,金時蘿連忙趴在女王的頸部,溫柔地輕拂牠,安撫道:「沒事,沒事,乖喔。」
女王稍稍平靜,金時蘿便敏捷地從女王身上跳下來,她拉住韁繩,一手依然輕撫著女王,「什麼事讓妳一大早就大驚小怪?」
王媽自知剛才莽撞的舉動嚇著金時蘿最疼愛的女王,但是此事非同小可,已經連續發生四次,不能再漠視不管。
「剛才聽警衛說,他們在監視器上又發現金稟禮的身影,而且我剛才特地查看過地下室的古董,還真的又少了一幅畫。」王媽氣急敗壞的說道。
「那又怎樣?」金時蘿撇一撇嬌紅的嘴。
「那又怎樣──」王媽驚訝地尖叫,彷彿在指責金時蘿對金稟禮的縱容,「那些可是金老太爺留下來的寶貝,妳怎麼可以默許那對好逸惡勞的夫妻,在妳的地盤上撒野?」
「撒野!?」金時蘿感到好笑,纖細的手臂搭住王媽的肩膀,「妳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如願以償。」
王媽疑惑地仰起頭看著金時蘿,發現她的唇邊隱現一抹詭譎的笑意,「妳能不能明白告訴我,免得我一直擔心。」
金時蘿微笑搖頭,「到時候妳就知道了。」
說完,她邁著愉快的腳步,牽著女王走向馬廄。
王媽不知道金時蘿心裡想什麼,不過從她堅定的笑容,王媽知道金時蘿已有了防備,也就安心了。
「對了,提陽少爺說要過來跟妳一起用早餐。」
金時蘿回頭露出甜美微笑,「知道了。」
她惹人疼愛的模樣,讓王媽偷偷地搖頭歎息,「現在要到哪兒再去找這麼單純的女孩。」
*** *** ***
金時蘿現在擁有的這幢五百坪大的房子,裡頭豪華的裝潢令人歎為觀止,讓人宛如置身皇宮中。
在外人的眼裡,金時蘿是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公主,但又有誰知道,這麼大的屋子,屋裡、屋外上上下下加起來不過十個人。
金老先生還在世時,不時還會聽見金時蘿奔跑的聲響和爽朗的笑聲,現在……
金提陽每一回踏進這大屋裡,總是會不由自主地為金時蘿慨歎。
這時,已沖洗一番後的金時蘿,神清氣爽的從樓梯上翩然而下,「嗨,提陽,你來了。」
她的腳步輕盈,像只燕子般,她的笑則燦爛如朝陽。
金提陽將手伸向她,「什麼事讓妳這麼高興?」
她握住他的手,俏皮地一躍而下,站在他面前,「因為你陪我吃早餐。」
「是嗎?妳這麼容易滿足。」金提陽笑謔道。
金時蘿淘氣地指著自己胸口,「我的心本來就不大。」
她的嬌俏讓金提陽忍不住笑意,「心臟是不大,可是野心卻不小。」
金時蘿收起笑容,認真的盯著金提陽,「會嗎?」
「不會嗎?」
「你真的認為我的野心很大?」金時蘿瞅著金提陽。
她不認為全心全意努力,就表示自己有野心。
金提陽笑了笑,手指輕輕劃過她的鼻尖,「野心大也不是壞事,不是刻意害人就是好事。」
這時,王媽正好從廚房推著早餐餐車出來,不小心地將金提陽的話裝進耳朵裡。
「提陽少爺說的沒錯,只要不是刻意害人,有野心也不算壞事,不像二先生和二夫人,既有野心又害人。」
「王媽!」金時蘿低叫一聲。
王媽不以為然的繼續絮絮叨叨,「難道我說錯,他們厚顏無恥、大膽妄為的行徑……」
「王媽,說夠了嗎?」金時蘿狠狠地瞪王媽一眼。
王媽心不甘情不願地將滾到嘴邊的咒罵硬是吞了回肚裡,但嘴裡仍是發出不滿的嘟嚷。
金提陽登時臉色微變,他盯著金時蘿,「告訴我,我爸和我媽又做出什麼惹人嫌的事?」
金時蘿無奈地歎口氣,「不關你的事,你就別問了。」
「時蘿。」金提陽握住金時蘿的肩膀,「告訴我,他們到底做了什麼?偷賣公司股份?」
「他們沒有賣公司股份。」金時蘿為難地甩掉肩上的大手。
「但也相差不遠。」王媽憋不住插上一句。
「王媽──」金時蘿氣得大叫。
金提陽警覺到王媽知道事情真相,便轉移目標緊盯著王媽,激昂的語氣有著明顯的憤怒,「王媽,妳說,我爸和我媽又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