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白癡。侯琬羽暗罵,一邊為了安妍感到不值得。
為了一個男人把未來都賠上了,那個男人卻根本不把她當回事,甚至……連記都不記得。
「我是不認識,可是她認識你。」姚寧雲終於開口,表情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她是因為我才傷害妳?」武仲英瞪大眼,不敢置信。
「對。」她回答得肯定而乾脆。
「她也太過分了吧!」武仲英不悅的大發脾氣,「之前硬是纏著我,我已經不跟她計較了,現在居然敢傷了妳!」他看了眼她手上的紗布,心火更熾。「這一次我不再放過她了,我一定要她付出代價。」
「武先生。」侯琬羽急喚。安妍做出這種事,她也很自責,可是如果要追究的話,很可能安妍這一生就毀了。
她不能放任這樣的事情發生。先不論安妍以往是她手下的人,有一份感情在;而事實上,她也真的不是壞人,只是看不開。
「我知道我沒立場,但是我希望你能不追究。」侯琬羽軟著聲調,難得低聲下氣。「請你放過安妍。」
「不行。」武仲英想也不想的拒絕。「她的行為已經嚴重影響我的生活,我不可能這樣輕易放過她。」
他原本就不是什麼好說話的好好先生,過去安妍也沒真正做出什麼令他動怒的事,所以看在侯琬羽的面子上,他可以不當一回事;可是現在她已經做出傷人的舉動,更別說她傷害的人還是姚寧雲,他怎麼可能當作什麼也沒發生的不予追究?
想起接到通知的那一刻,他的心臟幾乎嚇得停止跳動。
不行,他不能讓這種事情再發生。
「她只是因為太愛你,難道你不能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放過她嗎?」令侯琬羽意外的,姚寧雲居然開口幫安妍說話。
「她居然敢傷害妳!」看到她手上的紗布,武仲英還是有著狂怒。基本上他覺得自己現在沒去找安妍算帳就已經算是夠冷靜了。
「既然受傷害的人是我,能不能請你不要插手?」姚寧雲看著他,眼神很冷淡。
「當然不行。」武仲英連想都不用想。「妳是我的女人。」
「她也是。」姚寧雲表情更冷,像是指責他的冷血寡情,對他的行為失望透頂。「如果你記得的話。」
「她只是我的情婦!」她那冰冷的目光令武仲英更加憤怒。
她是在怪他嗎?他是在心疼她、擔心她的安危,她居然一點也不領情,還拿那種看混帳的目光冰他。
她從來沒這麼看過他,她是在怪自己把她拖下水,害她受傷嗎?
「我也只是你的情婦。」姚寧雲狠瞪他一眼。「她已經很可憐了,你還要讓她活不下去嗎?」
武仲英僵在原地,因為她的不領情,也因為她的那句──我也只是你的情婦。
同樣的,怒吼完的姚寧雲也陷入一種未知的恐懼之中。
她也不過是他的情婦啊,是不是有一天在他的眼中,她也會變成跟安妍一樣的陌生人?
她一直以為自己有健全的心理準備,直到親眼見到他對前任情婦的決絕,才發現自己竟會微微地顫抖。
不是早說過不放感情的嗎?為什麼會受傷?
看著沉默對峙的兩個人,一旁的侯琬羽連忙開口打圓場。
「小寧,妳口氣太沖了。」她學著武仲英對姚寧雲的稱呼,看出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單純,「武先生也是因為擔心妳的安危,才會想將事情解決啊。」
姚寧雲知道她說得沒錯,只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失常。
她明白武仲英關心自己、保護自己,可是他對前任情婦的絕情,無疑不是在給她這個現任情婦一個警告。
他會這麼在意,只因為自己是「現任」的吧,哪一天他又想換人時,自己的下場恐怕比下堂妻還不如。
「武先生,你別在意,小寧是嚇到了口氣才不好。」見女主角不說話,侯琬羽只好自己接下去說:「不過我也反對追究這件事,你剛才沒看到安妍,她整個人都變了,對你的感情讓她飽受折磨,精神狀況已經不太穩定。」
「怎麼會這樣?」武仲英皺眉,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她精神失常?我跟她明明就沒什麼!」
煩躁的以手爬梳頭髮,武仲英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安妍會對自己如此執著。就印象中而言,她的任期不過短短三個月,而這三個月之中,他除了與她上床之外,什麼也沒有。
不像他和姚寧雲假日會出去走走看看,夜裡在家還會擁抱談心。
那個安妍究竟是在死心眼個什麼勁?
「如果是精神異常的話,那我就更該好好處理這件事,要不然誰知道她會不會對小寧使出更激烈的手段。」暫時壓下方纔的怒氣,武仲英即使是氣姚寧雲,也不願看到她有危險。
「這點,我的確是無法保證。」侯琬羽不禁歎氣,想起安妍先前的美麗自信,與她剛才在這裡見到她時的模樣,真的是判若兩人。也許,自己當初真的不該把她安排給武仲英。「不過我向你保證,我會去跟她談,請你不要插手。」武仲英這個人行動力十足,說出口的話又絕對會做到,若是真讓他去處理,只怕安妍會被逼得毫無立足之地。
「談?她現在的情況還講道理嗎?」武仲英輕斥。
「就算講不通,我也希望押著她接受治療,而不是押著她入監獄,讓她完全不能再回頭過正常的生活。」侯琬羽力勸:「這是我能夠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於情於理,我都應該替她著想。」
「那小寧呢?妳就不管她的死活嗎?」武仲英再度動怒,態度強硬。「今天她既然會找上小寧,就表示她的目標不在妳我,而是在小寧!萬一攻擊的事件再度發生呢?小寧出了事妳要怎麼賠我?」
「夠了!」姚寧雲再也聽不下去,她人就在這兒,他居然能完全不把她當人看。「我不是你的所有物,別這樣狂妄地宣佈自己的所有權。」她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情婦守則,她只知道她很氣、很怕,很不想再見到武仲英,也不想再聽見他對前任情婦的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