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年少輕狂、自以為是,一心只為了達到目的而沒有顧慮太多,沒想到會傷害了人,也傷害了自己。
「就算始作俑者是你,可她自己也要有自知之明。什麼家世背景都沒有,也該知道高攀我們不起,更不該利用你不夠清醒時爬上你的床;她一定以為這樣就可以進東方家的大門,妄想麻雀變鳳凰。」吳秀華有很深的門第觀念,她也因此認為兒子毋需為這件事負起責任。
「媽,你還沒告訴我,什麼重要的事讓你親自跑來?」東方徹不想聽母親批評他學妹,言歸正傳,轉移話題。
他和學妹那段不該發生的關係,的確是在他不夠清醒的情況下發生的;可是儘管如此,他還是認為錯在他。
吳秀華回道:「大眾綜合醫院的事。」
東方徹一聽,知道母親的來意了。
他心知肚明的說:「媽,我剛剛知道院長夫人和你是同學,只要合作細節談得攏,我會以大眾綜合醫院為優先考量。」
「那就好。」
「媽,以後這種事只要一通電話交代阿輝就可以了,你跑來萬一我在忙,豈不是白跑?」
「我來找你還有這件事。」語畢,吳秀華從皮包裡拿出一疊相片遞給兒子。「快看看,看有沒有你中意的。」
東方徹接過相片,將相片攤開來,逐一仔細看過,還是沒有一個可以讓他一見就怦然心動的。
他失望的說:「媽,你看過就好。」
「怎麼,還是沒有半個讓你覺得心跳加快的?」吳秀華也難掩失望。「那……為了你的幸福,媽再多幫你找找。」
「媽,不用了,那種感覺該是可遇不可求的。一個原則,你喜歡就好,只要不要像艾莎那樣無理取鬧的,你安排我就去和她相親。」既然沒有能讓他怦然心動的女人,那就挑個母親喜歡的。
至於東方徹口中的艾莎,就是他的第一任妻子簡艾莎。
他會和簡艾莎結婚,是因為當時的東方綜合醫院需要資金;為了事業,他可以不要愛情。
可沒想到簡艾莎的個性驕縱、潑辣無理,婚後她非但沒改還變本加厲,連原本疼她的吳秀華都覺得頭疼。
而這還不是東方徹跟她離婚的主要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她在東方徹傷害了學妹之後,因為妒意和醋意,又二度去傷害人家一次。
簡艾莎跑到學校去找東方徹的學妹,當眾逼他學妹簽下切結書,甚至到訓導處告他學妹損害校風,要學校開除他學妹。
東方徹得知消息要出面澄清並阻止時,他學妹已辦了轉學離開學校,他們也從此失聯。
東方徹和簡艾莎的婚姻前後拖了三年。
前二年,他們在吵吵鬧鬧中度過,第三年簡艾莎提出分居,東方徹連想都不需要想就一口答應。
他當時還有計畫的在分居協議書中附上但書,約定分居期限屆滿之時,簡艾莎若沒回到東方家,離婚就接著生效。
簡艾莎說什麼也不可能離婚,提出分居只是意氣用事罷了,她事後後悔不已,偏又拉不下臉提出撤銷分居的協議。
終於,捱到分居期限屆滿,她由加拿大趕回台灣,卻因為沒將時差算進去,回到台灣時,時間超過了十二小時,離婚已經自動生效。
簡艾莎當時自然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她又哭又鬧,可東方徹就是鐵了心,不給她任何商量的餘地,堅決要讓離婚生效,就連他的岳父、母親出面也無法改變他的堅持。
離婚之後,他算是懲罰了簡艾莎;可他對學妹還是感到愧疚,並沒有因此而少想她一點。
而簡艾莎在這種情況之下離婚,對她來說簡直是一種恥辱;也因此,離婚至今兩年了,她心裡仍然非常的不甘願。
「說的也是,再這樣找下去,都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才會有讓你怦然心動的女人。你都三十幾了,還是先結婚傳宗接代比較實際。那媽就開始替你安排相親。」吳秀華頗有同感。
「嗯。」東方徹點點頭。
「阿徹啊,是你答應我要相親的,不要到時候你又推三阻四,說你不喜歡那種氣氛。」吳秀華得把醜話先說在前頭。
「媽,我跟你保證,我不會推三阻四。」東方徹淡淡的說,「你急著要抱孫子,我也急著要當爸爸。」
兒子都跟自己保證了,吳秀華也就不再多說。她噙著笑收起相片說:「那就好,將來如果遇上讓你動心的……那就養在外面吧。」
「我會的。」他絕對不會錯過真愛。
「反正是養在外面,不能給人家名分,媽就不堅持她必須是名媛淑女,可你也不能給我弄個不三不四的女人。」
「媽,我對不三不四的女人沒興趣。」
「那就好。那你忙,我先走了。」
「時間也差不多,不等我下班一起走?」
「不用了,我想到得去錢董家一趟。錢夫人打電話給我,跟我說她女兒剛從加拿大留學回來,要我過去看看,我順便帶她的相片回家給你看,搞不好剛好合你的意。」
「但願如此。」
「那我走了。」
「我送你下去。」語罷,東方徹舉步陪著母親來到電梯口,並替她按下電梯等候鍵,等母親進了電梯後他才回辦公室。
第二章
楊氏綜合醫院的院長辦公室內,院長夫人邵以晴正在替窗台上的那幾盆野薑花澆水,同時詢問副院長有關和東方醫療集團合作的事宜。
「副院長,東方醫療集團願意和我們合作了嗎?」她放下澆花的桶子,轉身等著副院長的回答。
副院長搖搖頭,「有人和我們競爭。」
「有人和我們競爭?是哪一家?」
「大眾綜合醫院。」
邵以晴一聽,臉色沉了下來,失望的說:「大眾綜合醫院各方面的條件好像都比我們好?」
「非但比我們好,我聽說大眾綜合醫院的院長夫人和東方醫療集團總裁的母親是同學。」
「那……我們豈不是沒機會了?」邵以晴的頭又痛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