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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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純純,我該走了。」

  「宇鴻,別急著走。」她好著急,好心慌,想要站起來拉他,卻是渾身無力。「你還沒幫我放風箏啊。」

  「你已經放走我的風箏。」周宇鴻的笑容燦爛如陽光。「純純,從現在起,該放屬於你自己的風箏了。」

  天空上的風箏越飄越遠,飛進了白晃晃的日影裡,宇鴻也隨風逝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放自己的風箏?她捏著大蝴蝶,望向碧海藍天,心情悵然若失。

  海風呼呼吹著,她覺得冷,一件溫暖的外套輕柔地覆上她的背。

  她轉頭,迎向雷雋深邃的眼眸。

  他以手指拂過她的髮絲,溫柔撫摸,輕輕捲著她的髮梢。

  她哭了。「雷雋,怎麼辦?我不會放風箏。」

  「我幫你放。」

  剎那之間,她瞭解了雷雋的心意。

  她不斷流淚,讓心中許許多多複雜的情緒,盡隨淚水奔流。

  他仍然安靜地撫摸她的頭髮,手掌似流水輕溜,觸上她的臉頰。

  他的指腹溫熱,小心翼翼地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

  她醒了。

  淚水依然不止,他也依然為她拭淚。

  季純純沒有睜眼,但她知道,他是雷雋,不是宇鴻。

  至於是誰在三年前的雨夜吻了她,不再困擾她。她所明白的是,宇鴻的確來過了,雷雋也陪伴在她身邊,他們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

  宇鴻帶她成長,給了她兩年甜蜜快樂的初戀;而在未來幾十年的悠悠歲月裡,雷雋更可能成為她身心緊密相系的伴侶。

  欣喜明瞭的淚水從心底深處緩緩流出。

  「純純?純純,怎麼了?不舒服嗎?」雷雋低聲喊她。

  「雷雋……」她睜開眼,在柔和的檯燈燈光下,見到他焦急的瞼孔。

  「純純,去看醫生。」他坐在床緣,扶趄了她。

  「我退燒了。」

  雷雋又摸上她的額頭,不知是第幾次確定她已退燒,但她為何而哭呀。

  季純純拿下他的手,主動握住,以淚水洗過的眼眸看他。

  這是她第一次認真用心看他,公司女同事常說雷協理很帥、很酷,但她只是覺得他長得好看,從沒特意去觀察他。

  他有濃密的黑髮,一對有個性的眉毛,那雙眼總是深邃無底,把所有的話語藏在裡面,而直挺的鼻子下面是他的唇,昨夜,就是那兩片豐潤的唇辦吻得她心亂迷醉呵。

  她回想起他熱烈而溫柔的吻,忽然害臊起來,原來她的反應真是遲鈍,都經過一夜又一天了,她才感受到這個吻的激情纏綿!雷雋被她看得很不自在,她看得那麼深入,似乎要在他臉上尋找什麼東西,她臉蛋紅紅的,難道又發燒了嗎?

  他別過臉,輕輕抽開被她握住的手。

  她也低下頭,抓起他的領帶,用手指捲上卷下,捲成一團圈圈,再鬆開,又調皮地從背面捲起,在她指頭上繞來繞去。

  領帶讓她抓著,雷雋不由得更貼近她的身體。

  看到她的酒窩如新開花辦綻放,清純甜美,他又不由得心搖神馳。

  但她要「玩」到什麼時候?領帶被她抓住,他就逃不出她的掌握。

  收斂起奔放的思緒,他關起心門。

  「純純,吃飯了,我買了晚餐。」

  「雷雋……」她放下他的領帶,雙手環住他的腰。

  雷雋驚訝無語,直挺挺坐著,無法反應她這個動作的含義。

  季純純偎進他的胸膛,眷戀著他的溫暖。

  一天之內,他三度來看她,她是確確實實感受到他的心意了。

  她有好多話想告訴他,可是她還在生病,腦袋也很亂,她想等到病好了,再向他解釋一些事情,並且讓他明白,她沒有拒絕他。

  他都等了快三年,不差這幾天吧?

  感覺雷雋抱住了她的身子,她心滿意足地閉上眼,以臉頰磨蹭他的襯衫,聽他怦怦狂跳的心音,嘴角又有了笑。

  「雷雋……」她喃喃喚他,心情舒坦。

  一聲聲溫軟的呼喚,從耳朵、從毛孔鑽進了雷雋的心。

  他的心,亂了。

  ※※※

  他張羅她吃晚餐、吃藥,立刻離去。

  第二天,她仍在家養病,他不再來,大概是想她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吧。

  第三天她回去上班,忙碌的工作讓她沒機會找他講話,想約他下班吃飯,他竟是早早準時下班,不見人影。

  如此過了一個星期,季純純想到雷雋這幾天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我在忙,別讓人進來打擾我。」連帶她也不敢打擾他了。

  她盯著電腦螢幕,以一根指頭敲打鍵盤,發出單調的聲響。

  「純純,你最近很會發呆喔。」呂彩梅抱著檔案夾走到她桌邊。

  「沒什麼。」

  唉!心中驅之不去的還是一股莫名的倜悵,他明明吻得熱情如火,又是這麼悉心照顧她,怎麼才過兩天,他又回復那張冰冷的臉孔?甚至不看她一眼?

  「你還在發呆?」呂彩梅以五根指頭在她眼前比來比去。

  「啊,彩梅,你不下班?」

  「協理呢?我有事報告。」呂彩梅探了空無一人的協理室。

  「他走了,下班了。」

  「什麼?」呂彩梅立刻跳腳,抬頭看鍾:「才五點四十,我這個要回去煮飯的職業婦女都還沒下班,他當部門主管的就跑了?好奇怪,他最近每天都好早走,今天大雄才在說找不到協理呢。」

  「彩梅,你不急的話,明天再說。」

  「純純,你無精打采哦。」呂彩梅直接摸上她的額頭。「感冒好了嘛。」

  「感冒是好了,可是……」季純純低下頭,還是用一根指頭敲著空白鍵,敲一個,說一個字,「我、好、像、愛、上、雷、雋、了。」

  「啊!」呂彩梅睜大眼,摀住了口,又猛吞一口口水,這才反應過來,很難得地低聲說:「純純,你不是因為生病他去看你,就愛上他了吧?」

  「也不是,我說不上來,好像自然而然就愛了。」

  「我知道,這叫作日久生情。」呂彩梅也不急著回去煮飯了,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準備充當愛情諮商顧問。「那他呢,他愛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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