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琦姐,接下來還要去哪些藝人家收衣服?妳把名單跟住址給我,我休息個十分鐘立刻出發。」
「都四點五十分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剩下的,明天再去收吧。」她瞄了眼踏上的掛鐘。
「好。」感到有點口渴的阿龐退出她的辦公室到茶水間喝水。
汪芮琦將整包飾品倒出來,興味盎然的一個個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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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已經十點多了?我……我沒看錯吧?糟糕!我跟港商約好明天一起吃早餐,隨後要簽訂『紫色之戀』的代理權,而那份待簽的合約內容還有幾項條文我不大滿意哪,看來今晚得熬夜好好再研究一下。」獨自待在辦公室埋首整理數十袋衣物的汪芮琦忽然覺得脖子有點酸麻,她按住後頸左右扭轉頭時,不經意瞥見時鐘,這才驚覺時候不早了,趕緊將抓在手上的衣服迭好,起身走去打開抽屜拿出合約放進皮包內,匆匆下樓。
「討厭,怎麼突然下起雨了。」她站在騎樓裡伸手探探墨黑天空飄下的毛毛雨,嘀咕著:
「算了,懶得再上樓去拿傘,反正坐計程車也淋不到幾滴雨。」汪芮琦的住家跟辦公室只相隔五分鐘車程的距離,不巧她的車昨晚進廠保養,所以今晚只好改搭計程車回家。
「奇怪?平常進出這條巷子的計程車滿多的,這會兒想攔卻攔不到一部。」她淋著雨,狀極無奈的佇立路旁等候。
這時候,一輛野狼125機車從對面呼嘯而來,經過她面前時,機車騎士猛然一個回轉,伸手強搶她側背的LV皮包。
「你……你幹嘛搶我的皮包……」機車騎士突如其來的強行拽扯,讓來不及細想的汪芮琦出於本能的緊緊抓著皮包背帶不放,就在雙方拉扯之際,汪芮琦整個人慘遭機車騎士在濕滑的巷道上拖行了三十公尺。
她的手肘跟膝蓋被拖磨破皮,腳上的高跟鞋也被拖磨掉了,強忍痛楚的她覺得身上的每一根骨頭彷彿快要散開來似。
就在她痛得準備放棄之際,兩道強光遠遠打來,機車騎士警覺到後面即將有來車經過,迫使他不得不放開皮包的背帶,轉頭俯身猛催油門加速逃逸,被拖行的汪芮琦整個人在地上翻了兩滾,無力爬起。
嘎吱!刺耳的緊急煞車聲傳來,坐在車內的駕駛急急推開車門下車,上前問道:
「小姐,妳不要緊吧?」
「我……莫徹……」渾身發疼的汪芮琦乍聞耳熟的聲音欣喜地睜開眼,正好跟俯身審視她的莫徹眼對眼、鼻對鼻。她糗得垂下發燙的臉,恨不得挖個地洞躲進去。
「怎麼是妳?」他倒抽呼息。
那天,兩人吃完大閘蟹分手後,就各忙各的。雖然他曾經有過打電話約她再餐敘的念頭,卻因找不到一個好理由而作罷。最近,不知怎地,只要開車打從她辦公室或者住家附近經過,就一定會刻意繞道走一遭,希望跟她來個不期而遇。沒想到今晚他嫌宴會沉悶,找了個借口提早離開,竟真的在半路上跟她巧遇。
「唉,真不幸,老是被你撞見我的狼狽相。」她自嘲的搖頭歎氣。
「來,我扶妳起來。」他悶聲笑了下,好心伸手要攙她。
「不,謝謝,我自己慢慢站起來就行了,我……我不想弄髒你的衣服。」她睨他一眼——眼前的他穿著剪裁合身的黑色名牌西服,漿挺的雪白襯衫上繫了條花式領巾,看起來又俊又帥又時尚,不像自己渾身沾滿濘泥,像個泥娃娃。
「我不在乎。」莫徹微乎其微的皺了下眉,執意攙她。
「謝謝。」既然他不在乎,汪芮琦也就老實不客氣地攀住他的臂膀緩緩爬起來,她略顯尷尬的看著自己的手指頭在他的衣袖上留下點點泥指印。
「天雨路滑,走路要小心一點。」他以為她是因為走路心不在焉,才會摔得一身泥。
「誰說我不小心摔跤?拜託喔,我又不是剛學會走路的小娃兒。」她沒好氣的撿起掉落的高跟鞋套上。
「不是摔跤?那是?」
「剛才我站在路旁準備攔計程車回家,沒想到對面一部機車駛來,機車騎士突然掉頭伸手搶我的皮包……」她心有餘悸的說。
「什麼……妳遭機車搶劫?」他的心重重抽痛一下,不,好幾下。
「幸好我拚死抓著皮包不放,才沒被機車搶匪給搶走。」她很慶幸的向他炫耀手上變形的皮包。
「不瞞妳說,我一點也不care妳的皮包有沒有被搶走,我比較關心妳的手腳為什麼會破皮擦傷。」他厲眼一掃,掃到她的手肘跟膝蓋。
「機車搶匪要搶我的皮包,我不肯放手,結果整個人就被他拖行……嗄?」說到此,後知後覺的她掩口噤聲,頭皮開始陣陣發麻……她背脊發涼的回想起幾分鐘前驚險的一幕,不禁要懷疑自己是否被霹靂嬌娃附身,才會麥現得如此神勇。
「老天!我真不敢相信妳竟然甘冒被機車拖行的危險,也要護著皮包。莫非……妳皮包裡面放了藏寶圖?芮琦,就算妳的皮包內真有藏寶圖,也不值得妳為它拚命。」他又氣又急又驚。
「我的皮包裡面只有一紙合約,沒有藏寶圖。其實,我重視的不是皮包裡面裝了什麼,而是這個皮包對我深具意義。」她維護心肝寶貝似,將皮包緊緊抱在胸前。
「深具意義?我猜這只皮包一定是男朋友送妳的?」話一出口,連自己都嚇了一跳,不懂自己說話的語氣怎麼像喝了幾大桶醋似,胃袋不斷冒出酸氣泡泡。
「你猜錯了。這個皮包是我二十歲那年我母親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如果妳母親知道妳為了這個生日禮物不顧小命,她一定會說,把皮包給搶匪,她再買一個補送妳。」還好是她母親送的,不是什麼男朋友,他大大吁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