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有人救他逃出火場了。」就在他準備放棄撤離時,一個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從浴室裡面傳出來:
「救救我……我在這裡,請好心救救我……」
「別怕!我來救你了。」莫徹循聲順利找到一個年約十三、四歲的少年,他蜷縮在浴缸裡怕得直發抖。
「來!用濕毛巾搗住口鼻,我背你出去。」
「謝謝……你。」
刻不容緩。
莫徹迅速背起少年往外衝,這時候,木造房子耐不住高溫燃燒,木頭一塊一塊嗶嗶剝剝往下掉落,險象環生,好幾次差點砸中莫徹。
莫徹知道房子即將倒塌,趕緊背著少年拚命跑,就在他跨出門檻時,背後轟然一聲巨響,屋內的橫樑整支垮下來,不偏不倚壓住他的小腿。頭腦冷靜的莫徹在倒地時,順勢將背上少年就地推滾開,外頭的打火弟兄見狀,立即伸出援手將少年抱離火場。
正當莫徹欣慰少年得救之際,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襲來,痛得他當場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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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光佳餚襯以低沉的薩克斯風旋律,整間餐廳洋溢著無比浪漫的法蘭西情調。
汪芮琦方拿起叉子,又胃口全無的放下。
「怎麼了?是不是熏鮭魚不合妳的胃口?沒關係,我叫服務生再送菜單上來,妳重點一道。」井上櫻赤提議。
「不,熏鮭魚很好,只是,我一點食慾也沒有。」
「沒有食慾?妳在擔心他?」井上櫻赤小心翼翼地問。
「他?」她的心揪緊、揪緊、再揪緊。
「我們的打火英雄莫徹。」井上櫻赤若無其事地叉起一小塊熏鮭魚肉送進嘴裡。
「你怎麼知道?」她瞪眼愕然。
「很簡單,因為,妳臉上寫滿了對阿徹的關懷與思念。」
「有那麼明顯嗎?」她不安地舔了舔唇,隨即面露赧色的說:
「櫻赤我……我對不起你。」
「妳對不起我?」櫻赤睜著一雙清明的眼睛,波瀾不興的望著她。
「是,我對不起你,我千不該萬不該利用你對我的好感來氣阿徹,報復阿徹。」她勇敢說出積壓在心底許久的歉意。
井上櫻赤放下手上的刀叉,默默啜飲紅酒。
「櫻赤,一開始,我只想小小利用你一次而已,沒想到卻一錯再錯不斷利用你,讓事情越演越烈,變成今天這種難以收拾的地步。」她不敢迎視他的目光,兩隻眼睛愧疚地盯著熏鮭魚告解。
「我想這件事也不能全怪在妳頭上,我也應該承擔部分責任。」
「可是,從頭到尾你都是受害者。」她那雙湛湛如秋水的美眸盛滿歉意。
「芮琦,妳真以為我被妳蒙在鼓裡?」櫻赤迎視她的眸……呵!第一次見面時,他就是被她水汪汪的大眼電倒。
「難道不是?」她訝然。
「當然不是。其實,當我發覺妳只在公開場合對我展現熱情,卻在我倆獨處時冷淡相對,我就心裡有數了。雖然我不知道妳跟阿徹之間出了什麼問題,但,我知道自己只是妳用來報復阿徹的工具。」櫻赤難掩落寞的拿叉子翻了翻食物。
「那……你為何不拆穿我?」
「因為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現在,我才知道這句話說得好,卻不全然適用。哈!」櫻赤解嘲一笑。
「你是說?」
「我以為等妳跟阿徹濃情轉淡後,就可以得到妳的青睞,贏得妳的芳心。」櫻赤苦笑的覷了眼她,歎氣道:
「唉!要不是我心存僥倖,又怎會心甘情願任妳擺佈受妳利用?因此,就算要怪,也只能怪我自作自受,不能怪妳。」
「你真的不怪我?」她宛如吞下一顆定心丸,愧疚的心這才稍稍好過些。
「我不但不怪妳,還要趕妳立刻到醫院探望阿徹。我想,阿徹看到妳去,一定很高興。」強摘的果子不甜,她的心裡沒有他,強留只會徒增怨慰,還不如放手。
「現在?可是……我答應陪你共進晚餐。」
「我很高興妳陪我吃晚餐,但,妳在我對面坐立不安,嚴重影響我的食慾。」
「對不起。可是……」
「又可是什麼?」
「可是,一個禮拜前,我才把他氣跑,現在跑去看他,豈不是很沒面子?」
「芮琦,面子重要,還是找回愛情重要?」
「當然找回愛情重要……櫻赤,謝謝你,謝謝你一語點醒了我。」
「那就快去吧。呃……為了避免三方見面太尷尬,我就不陪妳去醫院了。不過,請妳記得捎上我的問候。」
「櫻赤……」
「去去去,快去,別杵這裡影響我享用美食。」櫻赤揮手趕她。
「哦。」她抓起皮包往外跑,跑了三步又折回來,傾身親吻他的額頭後,像只破繭而出的蛾兒,輕盈地飛了出去。
井上櫻赤五味雜陳的透過茶色落地玻璃,目送她搭上計程車離開。他彈指招服務生過來埋單,決定回下榻的飯店收拾行囊,明天就飛回日本。
*** *** ***
人家是近鄉情怯,汪芮琦則是近病房情怯。
她捧著莫徹最喜歡的向日葵,徘徊在病房門口。只要她的手輕輕扭開病房的喇叭鎖,就可以看到她心心唸唸的莫徹,就可以得知他的傷勢如何,偏偏她的手才碰觸到冰涼的喇叭鎖,忙不迭又縮了回去。
「芮琦,真的是妳……」莫飛從病房內出來,一見到她就高興得大叫。
「莫飛……」她靦腆地笑著。
「哈利路亞!妳終於出現了。」莫飛彷彿看到了救世主般,笑得嘴巴咧海海,說:
「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我哥從上星期開始,整個人就變得陰陽怪氣,受傷後脾氣更是暴躁到不行,動不動就摔東西罵人。芮琦,我知道,普天之下,只有妳治得了他,現在,我正準備出去吃飯,麻煩妳照顧一下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