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冷靜,這時候,千萬要冷靜,不能自亂陣腳……我必須趕快想個辦法反制邢采麗才行,絕不能坐以待斃任她宰割……可,想什麼辦法好呢?」她苦惱的瞪著天花板,絞盡腦汁拚命地想。
*** *** ***
汪芮琦依約而來。
「邢采麗,請妳把裸照的底片交出來,我可以不予追究,就當作從來沒發生過這件事。」她一進入邢采麗的家,即開門見山表明態度。
「交出來?哼,瞧妳說的比唱的好聽。也不想想我煞費苦心跟蹤妳好幾天,才摸清楚妳的出入作息時間,緊接著又甘冒生命危險,不惜製造假車禍接近妳,總算拍到妳的裸照。現在,就憑妳一句交出來,我就乖乖雙手奉上?那麼,我之前的苦心豈不白費了?」
「放心,只要妳不獅子大開口,我願意破財消災買回妳手上的底片。」她選在邢采麗的對面沙發自行坐下來,掀眸冷問:
「說吧,妳要多少錢?」
「我不要錢。」邢采麗不屑地別過臉。
「妳不要錢?那麼……妳拍我裸照的用意是?」她明白邢采麗表明不要錢,意味著麻煩大了。
「威、脅、妳。」邢采麗瞇眼,一個字一個字的回答。
「威脅我?妳想威脅我什麼?」她的心情從谷底再被打入地心。
「很簡單,我要妳跟莫徹分手。」
「分手?對不起,辦不到。」她堅定的一口回絕。
「辦不到?好哇!那我就把妳的裸照寄給所有的報社,到時候,不必我逼妳,莫家人自會出面逼莫徹離開妳。汪芮琦,妳以為作風保守的莫氏集團會容忍一個裸照被公開刊登在報紙上的女孩,成為他們莫氏集團未來的總裁夫人嗎?」邢采麗一針見血。
「妳……妳真下流!」氣得渾身發抖的她忿忿從齒縫中進出話。
「下流?就算下流也是妳逼我的。汪芮琦,要不是妳忽視我給妳的一連串警告,我也不必用這麼激烈、這麼不入流的手段來對付妳。」邢采麗怒目相視。
「一連串警告?」她一愣。
「嘖……妳真是貴人多忘事。不過沒關係,我就不厭其煩從頭說一遍。」邢采麗清清喉嚨,說:
「當我從報紙上得知妳將舉辦二手衣拍賣會的消息時,我就打定主意要從中破壞,讓妳辦不成拍賣會。於是,我手持美工刀潛入妳的拍賣會場大肆割破衣服。接著,我寄了張冥紙詛咒妳去死。再接著我又混進慶祝酒會,趁妳上洗手間時親近莫徹,還算準妳回來的時間抱住莫徹引妳吃醋。最後,我打匿名電話跟妳通風報信,叫妳到仁愛路三段逮莫徹……以上種種,全是我幹的。」邢采麗坦承不諱。
「原來,這一連串事件都是妳在暗中搞鬼,我還以為是不同個案不同人所為。邢采麗,我跟妳素無瓜葛,妳為何處心積慮要拆散我跟阿徹?」
「因為莫徹長相酷似阿灝。每當我看到報紙刊登妳跟莫徹含情脈脈對看的照片時,就會不由自主回想起我跟阿灝曾經擁有的美好時光,同時,也勾起阿灝背著我劈腿的諸多痛苦回憶。」
「妳愛怎麼回憶是妳的事,我也管不著。不過,阿徹跟我、莫澦跟妳,是截然不同的四個人,請妳不要混為一談。」她凜然糾正邢采麗。
「阿灝生前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及他有一個跟他感情如何如何要好、又長得如何如何相似的堂弟叫莫徹,還說兩人酷似的程度連親戚朋友都常常搞錯。當時,我還笑說不可能,說他們兩個又不是孿生兄弟。沒想到那次我要跳樓,莫徹把我從鬼門關搶救回來,我一看到他的臉,整個人當場呆住,恍神中我以為是阿灝回來了。」邢采麗根本不理會汪芮琦的糾正,自顧自地說著。
「那次要跳樓自殺的女孩就是妳?怪不得我在慶祝酒會遠遠看到妳時,老覺得有點面熟,只是一下子想不起來。」唉!都怪自己眼拙,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邢采麗,才會衍生出這許多麻煩。
「啐!後知後覺。」邢采麗瞟她一眼,接著說:
「前一陣子,報紙刊登妳甩掉莫徹跟井上櫻赤交往的消息,我以為妳中了我的離間計,跟莫徹bye-bye了;為此,我還偷偷竊喜不已。不料,妳又甩掉井上櫻赤重回莫徹的懷抱。當我看到妳跟莫徹復合的新聞,整個人絕望得像世界末日來臨,當下,決定要不擇手段偷拍妳的裸照,徹底破壞妳跟莫徹這段情。」
「邢采麗,偷拍別人裸照是觸法的行為,要被判刑坐牢的。」
「觸法?坐牢?難道莫徹沒告訴妳,我罹患躁鬱症?一個躁鬱症病人在喪失心智時觸了法,只要不是犯下殺人放火的重大刑案,法官頂多強制我住院治療,不會判我坐牢。汪芮琦,妳看,這些醫師開給我的診斷證明書,就如同護身符般保護著我。」邢采麗隨手從茶几底下抽出一迭診斷證明書,撒到地面前。
「沒錯,躁鬱症病患情緒一激動,就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屬精神官能症之一種,一旦犯錯,法律往往會網開一面。不過,預謀跟情緒激動下鑄錯,在刑責判定上完全不同。」
「問題是……妳如何向法官證明我是預謀而不是在情緒激動之下鑄錯?」
「關於這一點,就不勞妳費心了。因為,我已經把妳跟我的對話統統錄音下來了。」她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台超迷你錄音機。
「妳竟然偷偷錄下我們的談話……」邢采麗勃然大怒。
「妳可以偷拍我的裸照,我當然也可以偷錄妳的談話,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扳回一城。
「汪芮琦!我好心提醒妳,錄音帶不能作為證據!」
「我知道不能。但,我很懷疑法官聽完這卷僅供參考的錄音帶後,會不會影響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