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盟友,這下別說我都沒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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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電腦前,滑鼠無力地在四封e-mail穿梭。
無論官雲漾看了幾百遍,信裡依舊是一堆沒意義的客套問候,沒有她想要的消息。
「可惡的裴玦,居然小氣到連他的名字都不提。虧我們是盟友,這點忙都不幫。」按照之前的慣例,她一邊咒罵裴玦一邊關上沒用的視窗。
這一個月來她還是很忙,忙著學術會議,忙著完成論文,忙著從裴玦口中挖出唐惟天的聯絡方式。
要是早知道裴玦這麼不夠意思,她爸爸又弄丟莊園的電話,當初在機場就應該先要到唐惟天的私人聯絡方式,現在也不會卡在裴玦堅強的防守下了。
「哼,報應。」
在她喪氣的時候,身旁又傳來風涼的聲音,官雲漾確定自己真的是被神遺棄了。
「愛德華,我們到底是不是朋友?」她忍不住這麼問。
「從你衝上去抱住大師那一秒起就不是了。」坐在一旁翻著雜誌的愛德華看都不看她一眼。
「那麼請問一下,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坐在我家的椅子上呢?」她很有禮貌的問。
這個恨讓他記上二十多天也夠了,用不著再擺臉色給她看了吧?
「為了捍衛珍貴的藝術資產,我必須監視你的一舉一動。」愛德華說得冠冕堂皇。
「我保證絕對不會傷害你的大師。」她只想親近他,偶爾小小欺負他一下。
愛德華不屑的瞟她一眼。
「你會褻瀆他。」
聽他這麼說,她的心驚跳了下,死都不敢讓他知道她已經蹂躪過他心中的神了。
「我跟他是朋友。」她試著跟他解釋。
愛德華徹底懷疑她的說法。
「你會安分的當他是一個普通朋友嗎?你對他沒有非分之想嗎?雲漾,別自欺欺人了,這個月你焦躁鬱悶的樣子我看得還不夠多嗎?」
掩飾不了自己的感情,官雲漾認了。
「對,我是喜歡你的大師,你要視我為情敵嗎?」
愛德華大力合上雜誌,目光不善地瞪住她的臉。
對峙了幾分鐘,愛德華先打破緊張的氣氛,幽幽吁了口氣。
「你應該早點說出來,這樣就能早點下定決心。」他語重心長。
「下定什麼決心?」她聽得一頭霧水。
愛德華不認同的搖搖頭。
「你在怕什麼?如果你願意,大可飛去西西里島找他,為什麼要用一堆借口阻止自己的感覺呢?」
被人戳破內心最隱密的角落,官雲漾的心口開始抽痛。
她害怕心再被刨開一次,所以才會這麼畏畏縮縮。
幫唐惟天拒絕過太多人,她害怕相同的命運會落在自己身上。
「唉……你不懂的……」千言萬語,最後只剩下一聲歎息。
「你要自我放棄也好,那樣我的大師就能落得清閒。」看她一副沒出息的樣子,愛德華氣到收回對好友的關懷,放她自生自滅。
在氣氛最低迷的時刻,電腦螢幕突然傳來聲響,提醒她新郵件的到來。
官雲漾懶得看寄件者,直接開啟郵件。
偌大的螢幕上只出現一行仿古的中文字──
饕餮降臨
她先是愣了一會,看到寄件者時渾身像是被通了電,整個人都麻了。
「怎麼會……」她握住滑鼠的手微微發抖。
她寄了十幾封信給裴玦,回覆的四封都是洋洋灑灑的千字廢言。現在居然沒通知就丟來這顆四字核子彈,她的這位盟友還真有道義啊。
但最大的問題是,她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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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鄉的旅程中,唐惟天一句話都不說,不是板著臉扮石像,就是用殺人的目光凌遲裴玦。
下了飛機,他乾脆撇下裴玦,自己招輛計程車直奔唐家大宅。
踏進家門也不理會旁人的招呼,怒氣沸騰的闖進書房。
他知道那兩個狼狽為奸的爺孫現在一定窩在書房裡等著算計他。
「你們這兩隻該死的老狐狸與惡狼到底在想什麼?!大腦退化成跟狗一樣嗎?」一踹開門,立刻爆出他醞釀很久的怒吼。
房內的人不受影響,依然故我的喝茶下棋。
「爺爺,你孫子的生物學得不錯,知道狐狸跟狼都是犬科動物。」唐慕河放下一記白子,隨口說道。
「嗯……腦袋沒硬化成石頭,是該慶幸了。」老人家沉吟了一會,在角落堵住孫子的攻勢。
「我不是回來讓你們消遣的!」唐惟天握緊拳頭,克制那股想打翻棋盤的衝動。
「慕河,問問你的兄弟,這次回家來要吵什麼?」唐老爺摸著下巴,思索著下一步棋。
唐慕河聽到爺爺的指示,俊美的臉轉向門口,笑面迎人。
「親愛的弟弟,爺爺要我問你,你這次闊別數個月的返家,是想要什麼樣的糖吃呀?」
舒緩的男中音由音樂家的嘴裡發出,多了一份迷人的韻味。
但聽在唐惟天耳裡,卻永遠是嘈雜的噪音。
「不必叫得這麼噁心,我們的關係並不好。」唐惟天硬著臉撇清關係。
如果可以決定自己的出生,他寧願不當人,也不要投胎到唐家被這兩隻衣冠禽獸凌虐!
「就算你老是叛逆愛反抗,你晚我一個月生在唐家卻是事實。」唐慕河優雅的啜著茶,笑得很無害。
這副吃人不吐骨頭的嘴臉讓唐惟天恨了二十多年。
打從他們懂事開始,他就逃不開被唐慕河欺壓的命運。
若說裴玦是善用偽裝、狡猾使壞的青蛇,唐慕河就是不屑作假、總是用看似民主其實獨裁的手段,明著作亂的惡狼。
而受害者總是反應直接的他。
「現在是你們悠閒下棋的時候嗎?」他咬緊牙關,努力將暴力細胞壓抑,先處理大事要緊。
「的確不是時候。有個野人在耳邊亂吼,心靜不下來,不能好好思考。慕河,今天到此為止,這局算爺爺輸。」唐老爺看棋盤上大勢已去,及早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