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煽情地撫過唐惟天性格的俊臉、壯碩的身軀,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旁捧著杯子看戲的官雲漾一個勁地猛點頭。
除去個性,唐惟天的外表確實有讓世人發狂的魅力。
「你點什麼頭?!又不關你的事!」唐惟天遷怒,連路人都吼。
官雲漾不與他一般見識,杯子一帶,換個方向面窗。哼,她才不稀罕看一匹野獸的皮相咧。
「別對官小姐不禮貌,搞不好你有需要她幫忙的地方。」裴玦端起茶杯,說得充滿玄機。
「我怎麼會有需要笨蛋幫忙的時候!」唐惟天嗤之以鼻。「現在你話說完沒?可以滾了吧!?」
都是這兩尊瘟神,把所有厄運帶進門!
他現在心情極度惡劣,識相的話就快點遠離暴風圈。
「還沒。我最重要的建議都還沒提呢。」不理會強烈颱風的形成,裴玦依舊是溫吞的調調。
「省了吧,你會有什麼好主意!?不被你陷害就該偷笑了。」唐惟天徹底懷疑裴玦的用心。
「話不能這麼說。你無法否認這些年來我幫你投下的煙幕彈,替你擋下不少麻煩吧?」
裴玦的話讓唐惟天稍稍平靜了下來。
雖然當初裴玦是為了捉弄他,才刻意營造出他與他的同志曖昧,但的確幫他擋掉很多盲目的熱情。現在裴玦真正的戀情一公開,他不認為門外那塊黃銅牌能發揮多少用處。
一想到當年那堆女人前仆後繼、踏平門檻的情形,任憑他身軀再壯碩,也不禁要微微顫抖。
「看來你是想到那個你最不想要的未來了。」裴玦十分欣賞猛男冒冷汗的樣子,笑得很狡獪。
「我的事不用你管。」唐惟天很有骨氣的拒絕裴玦的協助。
即使他知道裴玦的方法可以立即見效,而且持續力強。
但越猛的藥,副作用越大。
個性爽剌的他已經受夠被誤會的日子了。
「其實我不打算管的,因為我想重溫你這棟陰森鬼屋門庭若市的樣子。只要坐在一個角落,一壺茶,觀賞世界各地的俊男美女自動送到眼前來賣弄風情,這比任何時裝秀或是選美賽都精采呢。」裴玦事不關己的漫天想像。
「你……」唐惟天無力反駁,頹喪地倒在椅子上,努力將因裴玦的話而產生的聯想趕出腦海。
看夠了雄獅狼狽的樣子,裴玦決定拿出他塵封許久的良心。
「我不想管,但是念盈會擔心,她要我幫你。」一提到那朵嬌艷的玫瑰,裴玦的綠眼瞬間變成一潭柔水。
「想不到你也有良心發現的一天。」唐惟天懷疑。
「多虧你的教育成功,令妹感化了我。」裴玦很樂於捧自家女友。
唐惟天不耐地瞟了他一眼。「你有話快說,不要囉嗦。」
「你這麼沒耐性,不知道這世上有沒有一個女人受得了你?」裴玦眼角有意無意地滑過背對著他們的官雲漾,嘴唇不著痕跡翹了幾度。
「你到底說不說啊?!」唐惟天可沒有讓他慢慢蘑菇的修養,一個瞪視說明了他的底線。
意思很明白──只要裴玦再廢話下去,就別怪他接下來對他不客氣了。
狡猾的青蛇當然懂得見好就收。
裴玦馬上端正眼神,認真的開口說了──
「其實很簡單;一個擋箭牌沒了,再找一個新的。」
「我去哪裡找人?!」唐惟天吼了出來。
他當然知道這是最簡單的解決方式,卻不適用在他身上。
「我不要女的,你那堆同志朋友也可以省了,我受夠被當作是gay的日子了。」這些年來他是少了許多女難沒錯,卻也莫名其妙多了一些本來沒有的騷擾。
「要正常的男人,嗯……讓我想想誰有資格幫你。」裴玦支著下巴,煞有其事地思考著。
「首先,這個男子一定要相當出色,與我們旗鼓相當。」
唐惟天同意的點頭。
只有內在與外表都真正厲害的人物,才應付得了那堆失去理智的人群,而不會被質疑。
「再來,他必須與你有相當的交情,才有演出的默契,同時可以顧及到你怕生又慢熟的個性。」
「最後一句可以省略。」他不承認。
「綜合以上兩點,我有一個絕佳人選。」裴玦滿意的笑了。
「誰?」唐惟天追問。
「念盈的親哥哥,你的堂兄弟,唐慕河。怎樣?很有爆點吧?兄弟亂倫加上同志不倫,這個話題絕對能在社交圈迅速點燃,並且足夠討論一段很長的時間。」
他的話讓一旁的官雲漾差點失態噴出嘴裡的茶,她不敢置信的回視一臉理所當然的裴玦。
唐惟天的反應更快,一把扯住裴玦的領口,凶臉逼近悠哉笑臉。
「我就知道你在耍我!我怎麼可能會去拜託那匹惡狼幫忙!那匹惡狼又怎麼會幫我?!不讓他笑破肚皮已是萬幸了!」
只有白癡才會去拜託打從出生起就是仇人的人來幫忙。
裴玦萬般無奈地說:「我是照著你的條件找出唯一符合的對象,如果你不願意,那只有放棄或是降低標準了。」
「降低標準?」唐惟天殺氣騰騰的揪著他的領子。
「是啊,只要你放寬一個條件,人選就出現在眼前。」裴玦語帶玄機的說。
「什麼條件?」
「如果你考慮找女性幫忙,我馬上可以找到適任的對象。」裴玦誇下海口。
「女人很麻煩。」唐惟天仍不鬆手。
「還是有不被你外表所惑,可以跟你和平共處在這片屋簷下的淑女。」裴玦拉開唐惟天不再用力的手,瀟灑的整理儀容。
唐惟天沉吟了一會,認真思索這件事的可行性。
「你需要多少時間找到這個人?」認清事實的他不得不妥協。
「立刻。」
裴玦的聲音一落下,下一秒即晃到官雲漾身邊,扳正她的身子。
她茫然的樣子剛好落進唐惟天盛怒的眸裡。
「亞爾特.馬爾斯.米利匹斯那達,你又在耍我!」唐惟天會完整念出裴玦的法文名字,表示他的怒意已經在失控邊緣。
裴玦也不急著滅火,一臉的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