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待了三天,等到葉秋夏歸寧之後,她和馬子強不管天黑山路不好走,迫不及待地趕緊下山,想早日解除這場結婚夢魘。
這三天來,她就算想跟他冷戰也無法冷戰,因為每天得在親友面前表現出甜蜜的模樣,尤其她不想讓馬子芬發現異狀,在她面前更是一副小媳婦的溫柔模樣。
只是這三天下來,她和馬子強的感情不但沒有增加,反而像仇人相見似的隨時都可能一觸即發。
為何在相親時,她會和他聊得這麼愉快?她心裡實在納悶呀!
為何當初他會覺得她是志同道合的戰友?他真懷疑自己當時的腦袋是不是打結了?
車子停在她住處的大樓下,他終於打破一路上的沉默問道:「你什麼時候搬過來?」
「我可不可以不要搬?」這男人真沒風度,才娶上手就完全不理她,她才不要跟他一起住呢。
「不行。哪有夫妻一結婚就分居的!況且你當初答應要搬來我家的。」
「好啦,這個禮拜六我先收東西,看看下個禮拜能不能搬過去。」他有信守諾言,連碰都沒有碰她一根寒毛,所以她心裡再怎麼不願意,還是得搬過去,因為她也是一諾千金的大女人。
一打破沉默,兩人似乎也沒有那麼大的仇恨了,真不知道先前怎麼會鬧得那麼僵呢?
「需要我幫忙嗎?」
她像是看怪物般的看著他。
他嘴角撇了撇,有些不自在。「不需要就算了。」
「需要!有這麼壯的猛男要幫忙,我可是求之不得。」她解開安全帶,下了車,走到後車箱。
他在下車的同時,打開了後車箱,然後來到她的身邊。「你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可愛,講話就不能溫柔些嗎?」
「不行。想要溫柔的女人當老婆的話,我准你去討小老婆。」
他笑了,為了她尖酸刻薄的話。「我若真去討小老婆,到時肯定會被你老爸給宰了。」
她也笑了。其實兩人說好是朋友又不是情侶,幹什麼和他鬧彆扭呢?
「喂,我只要我的旅行袋就好,剩下的你都帶回你那,我不想搬過來又搬過去。」看到那滿滿一整個後車箱的東西,她就覺得頭大。
有自家產的兩大箱葡萄、高山種植的蔬菜,還有宰殺好的豬肉、雞肉、魚肉,及大大小小禮物數十件不等。
「那這些吃的怎麼辦?我又不開伙。」他的頭也很大。
「我也沒開伙呀!我看,我拿一箱水果去送同事,你也拿一箱,然後能冷凍的你就先凍起來,不能冷凍的,你就快快轉送給別人。」她把麻煩事全丟給他,因為那些吃的全是他老媽準備的,活像台北是蠻荒之地似的。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那我先幫你把這箱水果搬上去。」
「不要啦,你把水果搬上去,我明天還不是要搬去公司,你就好人做到底,明天直接幫我送去公司嘛!」她討好的笑著。
「喂,你別得寸進尺。」
「你不會要我騎著小綿羊,然後載著這麼一大箱的水果吧?那我鐵定會翻車的啦!」
看她那個樣子,他只好將她的旅行袋遞給她。「說穿了,你就是要把這一堆東西都扔給我處理?」
「你是好人,我會感謝你的。」業務人員的嘴臉,此刻她是發揮到極致──能笑、能說、能彎腰,也能昧著良心說話。
「你不要擺臉色給我看、不要大罵我豬頭,我就阿彌陀佛了,我才不稀罕你的感謝。」他將後車箱一關,顯示自己的無奈。
「是你不要擺臉色給我看吧?我以後還要寄人籬下,得請你多多照顧了。」
「不生氣了?」他問。
「沒什麼好氣的。」她笑著說。「我們應該是盟友,炮火應該一致對外,不該互相敵對。未來還有好長的日子,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她調皮地伸出手。
他也伸出手。「對,合作愉快。」
「晚安。」她甜甜一笑,然後轉身走進大樓。
他有些後悔是不是自找了什麼麻煩上身?但就算如此,也總比面對永無止境的相親及母親苦苦的哀求好得多。他對母親總算有個交代,這樣他以後的日子應該會海闊天空,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其實馬子強是個對女人很體貼的男人,所以他在女人堆裡一向如魚得水,也很有女人緣。
他不想結婚,渴望自由,總覺得美好的愛情不該被婚姻所束縛。
而今他找到志同道合的葉秋夏,葉秋夏也不想結婚,因為她深信女人沒有男人一樣可以過得很好,用不著去賭那一場被男人支配的婚姻。
目前兩人的關係是朋友,以後呢?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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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正電腦在一棟樓高十五層的嶄新大樓裡。
葉秋夏才剛踏進所屬的專案業務部,都還沒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任真真就走了過來。
任真真像看馬戲團裡的寵物似,直盯著葉秋夏看。
「說,你請了兩天假究竟去哪裡了?」任真真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這也難怪,向來對事業拼勁十足,就算是感冒發燒也從來不請假的她,這次竟破天荒的連請了兩天的假,讓人想不懷疑都難。
「就回山上呀!我爸很想我,所以我就回去讓他看一看。」如果讓任真真知道她是去結婚宴客,搞不好會大肆宣傳,弄得整個公司都知道,到時免不了又要在台北請一次,她才不想自找罪受!
她不是故意要隱瞞已婚的身份,只是覺得沒必要說,事情能愈簡單愈好。
「你以前不都是星期六回去,星期天就回來了?」
「真真呀,我一年有十天的特休,每次都沒休到,白白讓老闆賺了去,這次年底又快到了,我當然得休一休呀!」自從葉秋夏公證結婚之後,原本擔心任真真的小嘴會洩露風聲,結果很反常地,任真真的小嘴緊得很,一個字都沒有洩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