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夏緩緩地從騎樓邊的方柱後面走了出來。
剛剛任真真要她快點趕來這裡,當她停好她的小綿羊時,任真真早已經等在餐廳門口,接著她就看見呂郁秀對馬子強調情的那一幕。
任真真要她當場進去抓奸,她卻堅持不肯進西餐廳,任真真沒辦法,只好把他們給叫出西餐廳。
「秋夏,」任真真緊緊牽住葉秋夏的手。「我早就跟你說過馬子強不是好男人,你偏不聽,還跟他閃電結婚,現在才剛度蜜月回來,他就……」
「真真,別說了!」葉秋夏阻止任真真繼續說下去。
當她隔著大面玻璃,看到馬子強對著另一個女人溫柔淺笑時,她才知道原來心可以這麼痛!
那種痛簡直快把她的五臟六腑都給震碎了!但她不敢去質問馬子強,她也沒有立場去質問,她只能努力將幾乎要崩潰的眼淚硬生生地給收進眼眶裡。
「秋夏,你聽我解釋!」馬子強撥開呂郁秀的手,慌忙地來到葉秋夏的面前,將她痛苦的神情都盡收眼底。
「真真,馬子強早就跟我報備過了,他說今晚要跟前女友一起吃飯,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沒想到你這麼大驚小怪,還特地叫我過來看。」葉秋夏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但任誰看了都知道她根本是在強顏歡笑。
「秋夏,你到現在還在為馬子強這個混蛋說話?」任真真正想罵醒葉秋夏,楊維白突然扯了扯她的手臂。
「真真,秋夏怎麼說怎麼是,你怎麼這麼多話!」楊維白看得出來葉秋夏極力想表現風度,不想把局面弄僵,努力在維護雙方的面子。
「馬子強,我都知道,你不用擔心,你繼續約你的會,我先回去了。」葉秋夏頭一低,不敢接觸馬子強的眼神,轉身就走。
「秋夏!」馬子強喊她,葉初夏只背對著他揮了揮手。
任真真見狀只好氣嘟嘟地追著葉秋夏。
馬子強趕緊對呂郁秀說:「我們的關係就到此為止。」他想去追葉秋夏,卻被呂郁秀一把拉住手腕。
「她是你老婆?」呂郁秀問得有些淒苦。
「嗯。」他想走,可是也不能不顧情面的把呂郁秀的手甩開。
「你什麼時候結婚的?」
「兩個月前。」
「難怪你這兩個月都沒有找過我。可既然你早就有女朋友了,那為什麼之前還要跟我……」
「我跟她認識一個星期就結婚了。」他沒有解釋太多,因為沒有人會相信他和葉秋夏之間近似兒戲的婚姻。
「啊……她懷孕了嗎?」呂郁秀只能這樣猜想。
「不是。」他苦笑著,他可是連碰都沒有機會可以碰她呢。「也許我在第一眼看見她時就愛上她了。不好意思,我得走了,謝謝你這些日子的陪伴,再見。」
馬子強不再理會呂郁秀,他快速地跑到停車的地方,然後加快油門衝回家。
家,不再是個空洞的名詞;家,是個有她、有活力的地方。
他從她的眼裡看見了她對他的感情,如果不是愛他很深,她的表情不會那樣的淒苦。
他得感謝呂郁秀的邀約,還得感謝任真真的鬧場,否則他永遠都不知道她也是在乎他的。他原本還以為這段感情只是他自己一廂情願而已,卻沒想到……
看來他還是吃點虧,先跟她坦白認輸,或許還可以計畫一下追求她的步驟,以行動來展現誠意。
雖然她一定會取笑他,不過男子漢大丈夫,怕老婆是天經地義的事,笑就讓她笑吧!
第九章
馬子強在任真真的通知下,再次把喝得爛醉的葉秋夏從暴龍給領回家。
他將她抱回自己的臥室,擰了條溫毛巾替她擦拭小臉。
她上次是因為被許信貴誣賴而喝醉;而這次呢?則是為了他而醉。一想到這,他臉上的笑意就沒停過。
燈影下,她的小臉仍顯痛苦,替她蓋妥被子後,他也在她身邊躺下。他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她的臉蛋,這是他一直想做,卻又一直不敢做的事。
天才微亮,葉秋夏就開始輾轉反側。明知喝醉會很難過,但在任真真和楊維白的陪同下,她還是一杯喝過一杯。
這該叫自討苦吃,還是自不量力?唉,她的酒量明明很好,為什麼最近會一再喝醉?
翻了一個身,忽然發現一向寬闊的雙人床怎麼變小了?她的手腳怎麼到處碰到東西,好像都舒展不開來。
真是討厭!她連眼睛都沒睜開,右腳就這麼用力一踢──
「噢!」一個悶哼聲從她的頭頂傳來,她睜開矇矓的雙眼,只見馬子強的眉眼全都皺在一塊了。
「你怎麼了?」她覺得口乾舌燥,且說起話來顯得有氣無力。
「你……」他痛苦得弓起身體,因為她剛剛那無心的一腳,正好踢中他脆弱的寶貝,讓他真是有苦說不出。
「我想要尿尿。」她掙扎地爬了起來,這就是酒喝多了的後遺症。
看著她跌跌撞撞地想走出房門,他只好忍痛下床,以後他要是缺少男性雄風,一定要她賠償他一輩子的幸福。
「廁所在這裡。」他將她轉了個方向,直接把她帶到房間裡的浴室門前。
「我的房間什麼時候變出了個廁所呀?」她頭昏腦脹,根本沒有發覺自己睡在他的房間裡。
「這是我的房間。」
「喔。」她走進浴室,把門關上。
看她沒什麼反應,他就知道她還沒有清醒,就如同那晚一樣。那她會不會又在浴缸裡睡著了?
結果他沒有等到像那一晚的甜頭,因為她已經又東倒西歪的走出浴室,然後以大字型的姿勢撲倒在他的大床上。
「嗯……好舒服……」她喃喃念著。
她一喝醉就有這種夢遊的本領。他冒著被踢的危險,繼續躺回她的身邊。
她翻了個身,側躺面對著他,眼神正半瞇著,似乎在打量什麼。
他屏氣凝神,看著那張愈來愈貼近的小臉,一動也不動。
她的鼻子碰上了他的鼻子,嘴唇也吻上了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