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什麼,」高彬坦白地說,「我相信你一定也聽過『鳴』樂團的表演,他們的確是有點實力。要說樂團評比有什麼隊伍是我們『迷眩』的對手,那肯定非『鳴』樂團莫屬。」
黃至達頗有同感地點點頭。
「我不希望輸,所以他們不能贏。惟一能讓我們穩坐冠軍位的方法,就是讓『鳴』樂團無法參加評比。」高彬說起他的陰謀,真是一點羞愧之色也沒有。
聽了高彬的話之後,黃至達傻了眼,單單為了要奪得跨年晚會的出席權,就毀去另一個人的演藝前途,他真是忍不住要為邵允文叫屈啊!
高彬這個人,可怕可怕!為了避免他又臨時變卦,黃至達趕緊捧著他簽下的那份合約,將它鎖到櫃子裡去。
真煩!一個人走在熙來攘往的大馬路上,詩禹憋了滿肚子的不滿與怨氣。
怎麼她這一陣子的運氣這麼差?先是被方祖涵這個可恨的男人欺騙感情,接著樂團又碰到這麼棘手的問題,真是煩死人了。
但是,老天爺好像存心要跟她作對到底似的,詩禹沒想到她寬然會在一間小小的餐館裡碰到祖涵,這也就算了,偏偏這間餐館今天中午的生意特別好,在她同意和其他客人合坐一桌之後,才發現服務生正領著她到方祖涵的對面位置,還真是應驗了那句冤家路窄呀!
在不願意示弱的心態下,詩禹傲然在祖涵的對面坐下。隔著一張小小的桌子,他那陽剛的氣息令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怎麼,今天蹺了班,不是去約會啊?」祖涵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僅有閃動的黑眸洩漏了他抑鬱的情緒。
「約會?」可惡!他競敢這麼說,「我才不像你呢,有一大堆自動送上門的美女讓你左擁右抱。」
「是嗎?我以為你開開心心地跟了高彬。」祖涵快被他打翻的醋意給淹沒了。
詩禹的眉頭糾結在一起。一聽見高彬這個名字,她又不禁滿肚子的氣。
祖涵見她不答話,以為她默認了,心中醋海翻騰,諷刺地道:「怎麼樣?是他的調情手段高,還是我的接吻技術好?」
「你!」詩禹怒眼圓睜,已經受傷的心又添幾道傷口。
他怎麼敢這麼侮辱她,以為她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怎麼?這麼難以評分?」祖涵殘酷地補上一句。
詩禹的臉色刷白,她僵硬地回答:「真的難以評分,不過,如果真的要比的話,他的技巧的確比你好上幾分。」
語畢,詩禹抓起了皮包轉身就走,不想再待在這裡任她深愛的男人凌遲她破碎的心。
是啊,她終於肯承認自己早已愛慘了他,否則他殘酷的話,又怎麼能這麼痛楚犀利地在她心上劃下一刀又一刀?
可笑的是,在她肯承認自己感情的同時,也是她心碎的時候。
PUB是個賣酒的地方,不少失意人會窩在這裡借酒澆愁,只不過詩禹沒想到她也會有需要借酒精來麻痺自己的一天。
可悲呀!
但是,更可悲的是,在她灌了許多杯酒之後,竟仍是如此痛徹心扉。她已經弄不清楚究竟是自己的酒量好,還是那遍體鱗傷已沒有任何方法能夠撫平。
「詩禹?你怎麼會在這裡?」
今天「鳴」樂團並沒有演出,但是由於大學同學要辦慶生會,所以幼梅就大力推薦大伙到「下弦月」來。
幼梅以為自己眼花了,競然看見詩禹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猛喝酒,就算傻子也看得出她在借酒澆愁,但是……為什麼?
詩禹抬起迷豪的醉眼,將幼梅看成祖涵。
「你來這裡幹什麼?」詩禹失控地尖聲喚叫,「走開!」
「詩禹?是我呀!我是幼梅。」幼梅輕輕搖晃詩禹的肩,「你喝醉了。」
「喝醉?哼,我要是喝醉了,就不會還是這麼痛了。」
「痛?你哪裡痛?」幼梅不明所以,忙著把詩禹上上下下瞄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的傷口。
只見詩禹指指自己心口:「這裡!這裡!」
幼梅微愣了一下,心中已有些明白。
「怎麼了?哥哥欺負你了?」
南禹又是一陣心痛,仰頭又湛了一杯酒:「欺負?不,他是欺騙。他是世界上最混賬、最可惡的王八蛋。」
「哦?那……那個王八蛋是怎麼欺騙你的?」
幼梅一句一句地套問詩禹的話,她也慢慢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在詩禹最後又哭又罵地醉倒後,幼梅央請一位開車的女同學將詩禹載送回家,自己也怒氣衝天地攔了一部計程車,火速地直奔家中。
半夜十二點,方幼梅氣呼呼地來到方祖涵的房間外,一腳揣開房門。
不能怪她這麼不淑女,她實在是快氣瘋了。
她為什麼會有方祖涵這麼一個既愚蠢又自大的笨哥哥呢?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祖涵自窗邊回過頭來,手裡還握著一隻剛盛滿酒的酒杯。
闊到刺鼻的酒精味,幼梅不禁皺起眉頭:「怎麼你也在酗酒啊?明天不用上班嗎?」
不用上班?方祖涵苦笑地啜了一口烈酒,心情低落地搖搖頭,他明天還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呢,只是……一想到中午詩禹傷人的話,他的心就躁鬱不已。
什麼高彬的調情技巧比他好上幾分?
她竟敢這麼說?真是該死了!
祖涵氣惱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任火辣的酒精燒燙著他的喉舌。
「你這個笨蛋!」幼梅實在看不過去了,一把搶過祖涵的酒杯。
「胡說什麼?把杯子還給我。」祖涵不悅地皺起眉,伸手想搶回杯子。
「我說你是個大笨蛋!」幼梅不吐不快地對著冥頑不靈的哥哥大吼,「我剛才去『下弦月』,你知道我看到什麼了嗎?」
「看到什麼?看到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依偎在另一個男人的懷中?」祖涵冷冷地諷刺,心卻猶如刀割。
祖涵的話無疑令幼梅更加光火,這個時候她可顧不得什麼尊敬兄長了:「說你笨你還真是笨,我告訴你,我看到的是一個既憔悴又心碎的可憐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