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時候來的?」
「警衛說是上星期五晚間十一點多來的,她待了半小時後就離去了。」
上星期五晚間十一點?
他想起來了。那天晚上他本來想留在辦公室加班,但一個上個月就已敲定好的晚宴,讓他不得不出席,所以才沒有留下來加班,否則那天晚上他就可以見到那個女命理師的廬山真面目。
「她什麼時候會再來?」他沉聲問道。
「她……她不一定耶,不過,我已經將總裁您的不悅請警衛轉達給她知道了,但是——」
「但是什麼?」他揚起濃眉,等候著她的答案。
「她說——如果您很不高興的話,她也無能為力,因為她的客戶是雷夫人,她只要能讓雷夫人開心就好。」唐秘書縮著項上人頭,畏畏縮縮的把話說完,深怕雷誫祤一個不爽,就把氣出在她身上。
聞言,在座等著他召開會議的高階主管們,有人捂著嘴像是在竊笑,有些人則故意清著喉嚨。
眼看著雷誫祤緊抿著唇,眉頭愈皺愈緊,就在唐秘書以為他即將火山爆發時,沒想到他的眉頭舒展開來,幽深的眸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陰沉。
「她真的這麼說?」他性感的薄唇勾出一個漂亮的笑弧。
「是的。」
「我明白了,我會找個時間會會她!」他的眼底閃爍著兩簇光芒。
第二章
為了逮到這個把他辦公室搞得一團糟的女命理師,隔天一大早,雷誫祤七點不到就抵達辦公室。
進入辦公室,他望了一眼牆上的時鐘,上頭指著六點四十五分,這個時間,除了徹夜看守公司的警衛以外,恐怕沒有人會提早來公司。
他信步走到位於透明窗前的辦公桌,不經意的望了一眼窗欞上的盆栽,微微一怔。今天盆栽似乎有些不同……
之前放的是一整排的長春籐,約莫有十來盆之多,但是今天長春籐只剩下兩盆,剩下的空間全由一些萬年春、文竹、紫羅蘭、黃金葛……一些既好看、又容易栽種的盆栽給取代。
仔細一看,這些盆栽上面都還沾了水珠。但,室內溫度平暖,應該不會有露珠生成才對,它們應該是被澆過水了,一定是那個女命理師做的。
看來,今天他又逮不到她的人了!
沒關係!今天等不到,還有明天;明天等不到,還有後天,他有的是耐性陪她慢慢耗!
隔天一早,雷誫祤故意五點半就到公司,警衛看到他這麼早就來,錯愕得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他迫不及待進入辦公室,發現今晨的辦公室跟昨天的沒有不同,就連土壤和葉片都是乾乾的,看來今天還沒有任何人來過這裡。
一股氣憤湧上他的心頭,他忿忿然的往真皮座椅裡用力一坐,開始埋首辦公。
第三天,她還是沒有來。
星期四一大早,他五點半不到就進入公司,一進入辦公室,他就連連打了兩個噴嚏。
定神一看,原來辦公室裡的花朵都被換過了,前兩天的花兒是海芋和太陽花搭配出來的,今天則是換了香水百合和粉玫瑰,一定又是那個女命理師擅自幫他換上的。
該死的!別人走進他的辦公室或許會覺得素雅大方,但他卻覺得這裡十足像個頭七靈堂!
老天!他要忍受這種工作環境到什麼時候?
二話不說,他打開辦公室大門,搭上電梯,立刻衝到警衛室。
走入警衛室,雷誫祤瞄了一眼警衛胸口上的識別證後,開口詢問道:「洪先生,那個女命理師今天早晨幾點來過我辦公室?」
「啊?雷……雷總裁……」值了一整夜班的警衛,趁著清晨還沒有人上班的時候,打了個小盹,沒想到就被總裁給逮個正著。
「直接把訪客登記簿拿給我看!」看警衛一副被嚇傻的模樣,八成腦子現在也一片空白,雷誫祤索性自行拿過他面前的登記簿,逐頁翻看。
從今天的記錄上看來,今早還沒半個訪客進到公司過,他往前翻了一頁,赫然在昨夜十一點多的訪客記錄上,看到一個特別的女性名字——夏沐悠。應該就是她吧?
「這個叫夏沐悠的女人是誰?怎麼那麼晚還能進到公司來?」雷誫祤沉聲問。
「雷總裁,她是一個女命理師,特地來幫您的辦公室改風水的。」
果然,這個夏沐悠就是他母親親自欽點的命理師。
哼!能和他母親這麼投緣,這個夏沐悠一定不簡單。
好!他決定今天開始就夜宿辦公室,他就不相信會逮不到她!
*** *** ***
星期五晚上九點多,一個嬌小纖瘦的身影來到十八樓總裁的專屬樓層。
夏沐悠提著一個麂皮包包,經過了優雅的中國式古典屏風,大大方方走入雷大總裁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一片漆黑,她順手扭開了玄關牆壁上頭的一盞小燈。
巡視了四週一會兒,她從包包裡拿出她的筆記本,這次她準備將這間辦公室的牆壁顏色改成暖色系,能夠讓辦公室的氣場更旺。
她伸出手指頭輕觸著牆壁,唇畔漾上一抹滿意的微笑,殊不知在她身後正有一對黑眸盯視著她。
雷誫祤錯愕的望著辦公室裡那纖細的女性身影,她的模樣看起來好年輕,一點都不像個小有名氣的命理師。
她不可能是夏沐悠本人吧?八成是她的助理或跑腿小妹之類的人……
但是,她為什麼一直盯著牆壁,久久不移開視線?這個時候,他的心底一凜——
該死!她現在該不會是想著該怎麼動他的牆壁吧?
「小姐,請問一下為什麼這個時間,你還在我的辦公室?」
一個冷冷的、隱含怒意的男音從夏沐悠的背後傳來。
她的背脊一涼,沒想到這個時間居然還有沒下班的員工,這個人八成是個拚命三郎……
慢著,他好像說這是他的辦公室?
「你是雷誫祤先生?」她深吸口氣,迅速轉過身子面對他。